這樣的動靜讓又已經在黑暗中獨自待了好一會兒了的伊蓮妮用手擋了一下從地牢的走廊上透進來的光。但很快,她便在慢慢看清了門外的人究竟是誰後帶著掩飾不去的震驚快步走了過來。
但她還來不及叫出林雪涅的名字,就看到了對方對她做出的“噓聲”動作。
“這扇門被鎖住了,我打不開,你知道鑰匙可能會在哪兒嗎?”
那讓先前幾乎已經放棄了希望的伊蓮妮連忙思考起來,並在著急地抓了抓自己的那頭金發後咬了咬嘴唇道:“在特定的守衛哪裡。但是沒人有這裡全部的鑰匙。”
聽到了提示後,林雪涅很快說道示意對方稍安勿躁,並說道:“我去找找看。”
但她才隻是轉身走了一兩步,就被伊蓮妮所發出的“嘶”的一聲叫了回來。
伊蓮妮:“你打算做什麼?”
林雪涅:“先來和你好好地談一談,然後再想……我到底打算做什麼。”
說著,林雪涅就很快把關著伊蓮妮的那扇牢門上的小窗拉了回去。
似乎一旦能夠讓牢房裡的友人看不到自己,她便能夠進入到可以使自己更為安心的,讓其他人都看不到她的那種狀態。
她先是觀察了一會兒門上那道鎖的鎖眼的形狀。而後,當周圍的一切都安靜下來的時候,一個天才般的想法便在她的腦中成型了。
她試著讓自己恢複到了完全存在於這個時空中的狀態,把掛在門上的鎖抬起來了一些,讓鎖上的那道弧形的金屬在那個狹小的範圍內不碰到周圍的任何東西。
而後,抓著那個門鎖的林雪涅並在眼神突然變了之後拉著那快鎖把它往下一扯。
相近的兩個物體這就因為被林雪涅放置在了不同的時空中而立刻分離了。
她在根本沒有去找鑰匙,也沒有打開那塊鎖的情況下,把它“拿”了下來。
那讓林雪涅看著手上的那快鎖,並在深呼氣了一次後鎖收了起來。而後她便毫不費力地打開了將裡麵的那個女孩困住了大半天的牢門。
當她看到了裡麵的那個女孩不可思議的神情時,她未有多做猶豫便進到了牢房裡,並把那扇門又重新關上,也把包裡的手電筒拿了出來,並打開了它。
“能和我說說你是怎麼被抓的嗎?今天上午,艾伯赫特在聽說我要和你一起去教堂之後,他問了我一些問題,而後他就說希望我今天彆去找你,他想和我出去約會。”
看著此刻把手電筒放到了地上,並讓整間牢房又變得有了光的林雪涅,伊蓮妮遲疑了起來。
此刻,探究與懷疑已經衝淡了她剛剛隔著牢門見到對方時的驚喜所衝淡了。
並且她也當然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對方,其中她最想問的便是那句: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蘇聯女孩的心中有那麼多的疑問,可她卻一個都沒有真正地問出口。
她甚至還一絲抗拒多沒有地回答起了對方的問題。
“我在去教堂找我的上線遞交情報的時候被捕,看起來我的上線在那之前就已經暴露,並出賣了我。”
在伊蓮妮說出了這句話之後,兩人就都沉默了下來。
這或許是因為,她們都知道,接下去的那句話很可能就會是打破她們之間的某個界限的關鍵。
那當然會讓人心生猶豫。
但是麵對這個已經向她坦誠了自己間諜身份的女孩,林雪涅隻能選擇繼續問下去。
林雪涅:“你都向他們傳遞了什麼樣的情報,伊蓮妮?”
伊蓮妮:“很多。”
林雪涅:“所以他把你關在這裡,是想要把你策反成雙麵間諜嗎?”
伊蓮妮:“不。”
即便是獨自麵對多名向著自己衝來的安全警察以及同誌的背叛,也能夠做到足夠冷靜果決的這個女孩沉默起來。眼淚似乎要因為那種控製不住的情緒而湧出,但這個來自於蘇聯的女孩卻在最後關頭抑製住了那些。
她抬起頭來,用那雙依舊還含著淚的眼睛望向林雪涅,說道:“格羅伊茨副總指揮決定殺了我。”
或許是因為看到了林雪涅眼中的不敢置信,伊蓮妮很快說道:“因為他拒絕可能的,來自於蘇聯的支持。我今天想要傳遞回莫斯科的那條最至關重要的情報,就是你的男朋友雖然看起來是一名冷酷無情的黨衛隊高官,但他卻沒有參與到對於東部人民的迫害,也反對政委法令。為了廢止那條法令,他做了很多的努力。除此之外,他還是反抗組織的同情者,甚至還可能是他們的保護者。”
這樣的巨大信息讓林雪涅在一個抽氣後站起身來,並在努力控製著自己聲音的情況下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想要把這些傳給斯大林?伊蓮妮,你會害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