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該輪到伊蓮妮笑了,她幾乎是脫口而出道:“你該不會想對我說,直到現在你都覺得你男朋友的安全比你自己的還重要吧?”
伊蓮妮話語中的那種不敢置信讓林雪涅生氣了,她十分較真地說道:“這不是當然的嗎!這件事的關鍵根本就不在於我沒法和艾伯赫特解釋我的行為,以及他知道這件事之後是不是會為此而傷害我。這件事的關鍵在於斯大林一旦知道艾伯赫特的立場,他就可能會讓希特勒也知道這件事。”
伊蓮妮:“不,他不可能的。因為斯大林絕不愚蠢。”
因為這件事同時觸及了林雪涅與伊蓮妮的原則問題。因而這一對能夠為對方做出很多事的朋友便就此一點都不願相讓地爭辯起來。
伊蓮妮:“雪涅,你根本不知道你的男朋友保護的這股反抗勢力到底有多小。如果讓希特勒知道他們這些人的存在,即便把這些人全都殺光了,這種程度的‘內亂’也根本左右不了前線的局勢。”
林雪涅:“那是你不知道長刀之夜的時候希特勒到底殺了多少衝鋒隊的人!”
伊蓮妮:“所以你知道我們的人民內務委員會在蘇聯被第三帝國侵略之前,殺了多少紅軍的高級將領嗎?一半以上,起碼一半以上!但你認為這讓我們變得孱弱了嗎?做這樣的事對於我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
林雪涅:“那萬一呢?萬一斯大林想要借此向希特勒示好呢?隻要他有了這樣的念頭,艾伯赫特就會被知道了真相的帝國元首處決。”
這下,伊蓮妮才真的沉默起來。
這或許是因為,她知道這樣的事並非絕無可能。
“所以你想要得到我的一個保證嗎?”
再次抬起頭來的伊蓮妮向林雪涅問出了這樣的一個問題。
但近在咫尺的這個女孩卻是向她搖了搖頭。
林雪涅:“為了朋友做出違反原則甚至是自己職責的事,這樣的感覺很不好,所以我不想讓你也經曆一次。”
這下,伊蓮妮的臉上露出了顯而易見的疑惑,而林雪涅也就是在此時笑了起來,並對她說道:“既然把情報報告給蘇聯的情報機構是你的職責所在。那我就給你一個,也給你所效力的情報機構一個永遠都不能出賣艾伯赫特的理由。”
林雪涅的這番話讓伊蓮妮感到有趣極了。
她似乎終於沒有了身為間諜的自己卻在欺負一個尋常女孩的感覺。
因而她也向林雪涅笑了起來,並說道:“我聽著。”
還從沒和人這樣談過條件或是說出過威脅的林雪涅稍稍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並在壓下緊張後開始說道:“大約是在十年之前,你們的情報機構在英國的劍橋學院秘密招募了一批外國間諜。這些人全都是土生土長的英國人,並且還都是貴族,有著天然的隱蔽性。現在,這些有著純粹英國血統的布爾什維克主義者都已經打入了英國的政府機關,甚至與英國皇室都有著親密的關係。”
不知是伊蓮妮這種級彆的間諜還接觸不到如此機密的事件,還是她想要在林雪涅的麵前否認這種不應當被任何與敵對勢力有著親密關係的人知道的情報。
在聽到這樣的話語後,伊蓮妮臉上原本輕鬆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並很快說道:“這不可能。”
但林雪涅卻並沒有著急去反駁,並在看了對方一會兒又回到了寫字台前。她翻開了自己的記事本,並一邊念出那些名字,一邊把它們寫了下來。
“安東尼·布倫特,蓋伊·伯吉斯,唐納德·麥克萊恩,金·菲爾比,還有約翰·凱恩克羅斯。一旦他們五人全部暴露,蘇聯在英國的情報網就會被完全被破獲。我認為這樣的損失應該是你們接受不了的。”
說著,林雪涅便把這張看起來無足輕重的紙從記事本上撕下來。
她把那張紙折好,交到伊蓮妮的手裡,並還要在那之後把那個蘇聯女孩半攤開著的手合攏。
林雪涅:“在你把艾伯赫特的名字說給你的上級聽的時候,你得確保對方也知道我所掌握的這份情報。也許你們的級彆都不夠查實這件事的,但隻要你們一級一級地往上報,就一定能有人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然後,等知情人來問你,我到底想做什麼的時候,你就可以告訴他們……”
伊蓮妮:“這五個人全都已經成為了你們的人質了?”
林雪涅:“對,隻要有任何跡象表明艾伯赫特因為蘇聯的某種舉動而受到傷害,這五個人的名字就會被曝光。”
伊蓮妮:“你想要我把這樣的話傳回給我們的國家安全總局?”
林雪涅:“如果你執意要把艾伯赫特的名字以及他微妙的立場告訴你的上級,那麼你當然有責任也有義務把這些也告訴他們。然後你就會被他們問出一個問題——掌握這這條情報的林雪涅為什麼要不計代價地救你出來?
“我認為你應該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尤其你們在德國最重要的間諜網‘紅色樂隊’在2個月前才剛剛被破獲。這個時間太敏感了。所以你肯定就會有大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