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雪涅的這一提議,藍眼睛的男孩隻可能有一種回答——“好,都好。”
他就這樣留下來拍照片,聯係房東,並觀察房頂漏雨的水流速度,推測他們大約得多久來倒一次水。
而在睡夢中被澆醒了的林雪涅則得重新去把頭發給洗了,並且她也得在洗完澡之後再換上一套乾淨的衣服。
如果說,在這個晚上還有什麼事是能夠再給林雪涅一下暴擊的,那可能就是她翻箱倒櫃也沒能在這裡找到一個吹風機了。
等一路折騰到了半夜兩點之後,林雪涅才在高高興興地看著房子漏水後又憋憋屈屈地抱著腿坐在了藍眼睛男孩那間臥室的小床上。
至於艾伯赫特?他就坐在林雪涅的旁邊,手上拿著乾毛巾動作輕柔地給她一下又一下地擦起了頭發。
在林雪涅把下巴墊在了膝蓋上,好久都不說一句話之後,耐心地給她擦著頭發的艾伯赫特問道:“在想什麼煩心事?”
聽到了那個與綠眼睛的男孩如此相似的聲音,林雪涅慢慢地轉回頭去,並在想了好一會兒之後才說道:“我在想……怎麼分清楚那些加密電報機。”
艾伯赫特幾乎是立刻就被她的這句一本正經地說出的謊話給逗笑了。
但他也不在此時看著林雪涅的眼睛。
因為,他即將說出的那句很可能會讓自己喜歡的人惱羞成怒。
“你在頭疼今晚該怎麼睡。”
回答艾伯赫特這句話的,是突然坐直了身體的林雪涅深吸氣的聲音。
但是藍眼睛的男孩卻沒有就此停下話來,他接著說道:“剛才你翻了翻兩間臥室裡的櫃子,發現這裡已經沒有多餘的被子了。但是這個季節就這麼躺在地板上睡還是會感冒著涼的。”
林雪涅沒好氣地瞪向對方。
她就等在這兒,等著看這個有著一副好相貌的男孩接下去會說些什麼鬼話。
可沒曾想,對方竟是說道:“我們為什麼不這樣坐一晚上呢?反正現在離天亮也沒有太久了。”
咦?咦咦咦?
這個提議好像不錯啊!
當藍眼睛的男孩從林雪涅的臉上得到了有關這個提議的答案時,他便拿了一個枕頭給林雪涅,並且他還十分貼心地把枕頭豎著墊在了對方的背上,讓她可以更舒服一些地靠在牆上。
這樣之後,他還還用被子把林雪涅給裹了起來。
感覺舒服多了的林雪涅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身旁的藍眼睛男孩好一會兒。可是末了,她卻什麼都沒說,並隻是舒舒服服地往後一靠。
等到稍稍閉了一會兒眼睛的林雪涅感覺到身旁的那個男孩也給自己墊了一個枕頭,並向後靠去的時候,她才試著開口說道: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認為你們其實是一個人。”
對於林雪涅的這句話,藍眼睛的男孩沒有很快接下去。但就在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他回應的林雪涅打算閉上眼睛睡下時,他卻是說道:“是的,我知道。”
那讓林雪涅不經轉過頭去,並在和這個已經變得很成熟了的男孩對上視線時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林雪涅:“但你肯定不知道,在我和你分手之後,我其實還以為你們是一個人。雖然我以為我已經分清了,可海蓮娜卻讓我知道,在我的意識裡,我並沒有真正地分清楚。”
艾伯赫特:“後來她給你做了意象對話。”
林雪涅:“是的,多虧了她我才能重新回去。”
這是此前兩人此前還從未觸及過的話題。
並且它也在林雪涅主動提出之後就如此輕易地就把艾伯赫特吸引住了。
艾伯赫特:“她做了什麼才讓你覺得我們就是兩個人?”
林雪涅:“她把我帶到了我自己的意向世界裡。在那裡,我看到了……艾伯赫特。”
說著,回想起了那幕景象的林雪涅便轉頭看向這個男孩,並說道:“我說我分不清查理大橋上的那個艾伯赫特到底是你們中的哪一個。”
或許是因為藍眼睛的男孩如此專注地看著自己的樣子實在是太迷人了,並且他的眼神也讓林雪涅感到如此的熟悉,於是她隻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地轉回頭去,也和對方描述起了當時的景象。
作為意向師的海蓮娜讓林雪涅主動與橋上的那個男孩說些什麼。
於是那個男孩便在林雪涅叫出他的名字後說道:‘現在的霧氣太重了,滑板道上都是濕氣,我可能沒法滑滑板給你看了。’
聽到這樣的描述,藍眼睛的男孩很快便說道:“然後你就認為那個‘艾伯赫特’是我了。”
林雪涅:“是的,然後我就又向那個你問道——‘那你能拉大提琴給我聽嗎?現在的天氣和大提琴的音色很相稱。’”
艾伯赫特:“然後那個能滑滑板的‘我’又是怎麼回答的?”
林雪涅:“你說,‘雪涅,我不會拉大提琴的。過去不會,現在不會,未來可能也不會。’”
這樣的話語讓藍眼睛的男孩開始用手緊抓床單。
可林雪涅卻並沒有發現他的異樣,而是說道:“可最近又見到你之後,有時我又會覺得你們像是一個人了。但那隻是我的一種感覺。在我的潛意識裡,我肯定還是把你們分得很清楚的。否則的話……”
艾伯赫特:“否則的話你就不可能還回得了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