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林雪涅笑了,她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在稍作沉思後,她說:“也可能是因為我現在已經意識到了,這或許就是我去到那個時空的意義。”
命中注定我要把他從那年冬天的伏爾塔瓦河裡救起來。
也一定是我,要跨越那麼久遠的時空來到這裡,不讓他死在那座雷場。
這並不僅僅是為了她愛的人,也因為選擇了她的那道總是能隨著她的意誌出現以及消失的時空河流。
離開了那個讓她如此留戀的懷抱,林雪涅穿上了更能夠為她抵禦寒冷的外套。
而當她在林間奔跑起來的時候,她仿佛能夠聽到那道時空之河所向她發出的愉快的聲響。
那是水流經過石塊的聲響,也是時空破碎後的聲響,它們就這樣互相呼應著,並指引著她向那片被逐漸被黑夜所籠罩了的碉堡群走去……
“報告!我們剛剛收到來自合圍圈內的消息!被您派去斯大林格勒的空降部隊已經在第6集團軍的幫助下搶回古姆拉克機場了。”
已經在距離斯大林格勒最近的這個空軍基地等待了數個小時的綠眼睛貴族終於等來了他想要聽到的那個消息。
而後他就在對那名聯絡官點了頭後看向一旁的空軍將軍。
那名專門負責給斯大林格勒的合圍圈內運送補給的軍官當然明白他的意思。
但是讓他手下的空軍飛行員趁此機會冒著風雪把補給運輸機開進合圍圈內,這卻是一個需要勇氣的決定。
“如果機場在我們的運輸機部隊抵達之前就已經失守了呢?”
“運輸機的油量足夠空軍部隊在這裡和斯大林格勒飛一個來回。”
這是一句很實際的話,但對於空軍部隊來說,去到如今有著密集蘇軍的斯大林格勒飛一個來回,這之中損耗依舊會是一件需要人細思的事。
如今還在合圍圈內的保盧斯將軍,以及依舊還幸存著的第6集團軍,他們顯然都已經被放棄了。但是這些空軍部隊,這些已經在兩個月的空中補給任務中損失慘重的空軍部隊卻還有著其它使命。
於是艾伯赫特開始試圖去說服這位空軍將軍,再為合圍圈內的第6集團軍做一次空中補給。
艾伯赫特:“這很可能會是身在合圍圈內的第6集團軍得到的最後一次補給了。同時我也會和您的部隊一同飛入合圍圈內。為了讓第6集團軍還能繼續堅持一兩天,甚至隻是幾個小時,我們的這次行動都會是值得的。”
空軍將軍:“這並不是一件容易理解的事,格羅伊茨副總指揮。您這種級彆的官員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再試著飛進合圍圈了。那裡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就連胡貝將軍和他的幾名高級參謀都已經在四天前被接出合圍圈了。”
艾伯赫特:“可保盧斯將軍還沒有被準許和蘇聯進行投降談判。而且飛入合圍圈這也是我接到的命令。將軍,那裡的戰爭非但還沒有結束,而且還可能再繼續好幾天。”
在又是數十秒的對峙之後,那名負責為合圍圈內的第6集團軍運送補給的空軍將軍終於向自己眼前的這位黨衛軍的副總指揮點了頭。
本已要往回撤的大型運輸機終於又向著斯大林格勒的方向再度飛去。
就連艾伯赫特的那幾架用於接回他所派空降部隊的運輸機也被裝上了更多的食物。
而那封讓保盧斯準備派人來接應這些運輸機的電報也就在此時發出。
這是艾伯赫特第二次乘坐飛機去到合圍圈內,並且這也是他第一次在夜間乘機去到那裡。
裝著那把元帥權杖的箱子就放在他旁邊的那個座位上。而為他們進行護航的驅逐機也就在此時來到了他的飛機側翼。
當他打開那個箱子的時候,那把陸軍元帥的權杖也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這是任何一名軍人都夢寐以求的榮譽的象征。它看起來如此的璀璨、耀眼,以黃金鑄成,以寶石點綴。並且在杖身上還有著一枚又一枚的金鷹與鐵十字。
可對於此時依舊還在斯大林格勒苦苦支撐的保盧斯來說,這把權杖全是一枚沉重的催命符。
那意味著帝國元首希望身為第六集團軍司令的保盧斯能夠在最後時刻,以自殺來結束他的生命。
“格羅伊茨副總指揮,前麵就是斯大林格勒的合圍圈了。”
從駕駛室內傳來的提醒聲讓陷入了沉思中的綠眼睛貴族回過神來。
當他再次向著窗外看去時,他會發現黑夜中的斯大林格勒是如此的顯眼。
因為,它就好像是一座海中的孤島。
在一片仿佛無邊無際的黑暗中,隻有那裡亮著炮火的顏色,並依舊在看不見援軍的地方進行著讓人找不到任何希望的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