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雙手放到了林雪涅的肩膀上,並說道:“聽著,雪涅,我在你的行李箱裡放了一個大的文件袋。那裡麵裝著的東西很重要很重要。你得一見到你的綠眼睛男孩就把那個文件袋交給對方,好嗎?”
林雪涅:“那裡麵裝的是什麼?”
艾伯赫特:“他的‘第四裝甲集團軍’,他的‘冬日暴雪’行動。”
但是這樣的話林雪涅當然會不明白。
看著她這副疑惑模樣的藍眼睛男孩忍不住吻了一下她的眼睛,並很快解釋道:“現在他已經選好他想要走的那條路了。隻是他還需要幫助,他需要在他‘突圍’的時候能夠幫助到他的東西。我讓你帶給他的那份資料,V2火箭的彈道精校算法和相關的解決方案就會是屬於他的那條出路。”
此時的林雪涅已經不會再問對方,他為什麼會知道這些,又為什麼會能夠拿得出這份資料。
當那份抽離感越來越強烈時,她隻是問道:“那我是不是要把它再放得更穩妥一點?我擔心最後我隻能帶的走行李箱的拖杆!”
看到對方著急又緊張的樣子,藍眼睛的男孩把人抱到了懷裡,並說道:“不用擔心,你能把它帶走的。”
林雪涅:“因為這是你說的?”
艾伯赫特:“對,因為這是我說的。”
當林雪涅又因為他的這句能驅散一切緊張的話語而笑了起來的時候,艾伯赫特便沉聲說道:“等你回去之後,彆那麼輕易就原諒他。”
林雪涅:“我會的。我會和他好好的提分手的。”
這樣的話語讓那種既甜又澀的感覺再次從艾伯赫特的心裡冒了出來。
隨即他鬆開了林雪涅一會兒,並說道:“但是更彆離開他。”
這樣的兩句前後完全矛盾的話讓林雪涅因為疑惑不解而皺起了眉頭。但是不等她問對方究竟是什麼意思,那種抽離感就仿佛節奏越來越快的鼓點,讓她每一秒都能夠感受到自己已經無法在這個時空停留多久了。
她抬起自己受了傷的右手來,而後她就會發現……自己的身體已經隨著她的一次次呼吸而不斷地在兩個時空中來回的晃動了。那就好像被風吹動的火苗一樣,並且她也根本就無法控製住這樣的變化。
“艾伯赫特,我可能……可能要和你說再見了。”
而艾伯赫特用來回答她的,則是一句:“我愛你。”
那讓林雪涅不解地搖起頭來,並說道:“我不明白,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在這種時候……”
可藍眼睛的男孩卻根本不給眼前的女孩說完那句話的機會,並隻是執著地重複道:“我愛你,雪涅。”
林雪涅的身影開始閃爍起來,而這個中間名為“艾德裡安”的男孩也在此時再一次地擁住了他所愛的人,並吻住了女孩的嘴唇。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林雪涅忘了掙紮,但在緊緊擁著她的男孩還要越吻越深的時候,她卻是在最後的一次閃爍後完完全全地消失在了這片時空中。
在對於林雪涅來說十分重要的時空溪流被徹底抽離的時候,她便被那因為她而改變了未來的時空以令她無法抵抗的強大力量帶回了那裡。
此時正是另一個時空的日出時刻。
在1943年的1月23日,那個被改變了命運的男人便在斯大林格勒以北80公裡處的一個山洞裡醒了過來。
他已在漆黑一片的雪地森林裡走了近一宿的時間,隻在黎明即將到來時躲進了這處山洞中稍稍小憩了一會兒。
陽光照進了他的那雙綠色的眼睛。
那讓他的眼睛看起來顏色淺極了。它既帶著陽光落下後的溫暖,卻也因為此刻那近乎透明的綠色而帶上了乍一眼看起來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堅定。
這個貴族青年在睜開眼睛後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並警覺地觀察期四周來。
當他把隨身帶著的那把小刀直插在洞口積雪中,並通過太陽照在刀身上所映下的影子以及此時的時間來測算起方位時,他不會知道,這原本應該是他的生命徹底消逝的時刻。
但他卻會在離開這個自己休息了片刻的山洞前又打開他從不離身的懷表,在看了懷表內側的那張戀人的照片好一會兒後,又吻了一下那張被疊了一遍又一遍的,將他帶來了這裡的電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