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架由佩內明德旁的格賴夫斯瓦爾德機場起飛的飛機。
它飛過第三帝國的首都柏林, 並向著波茲坦而去。
當坐在那架聯絡機上的貴族青年能夠從窗口看到波茲坦的城市景象時,他便收起了那份先前他一直在看著的地圖。
十分鐘後,他所乘坐這架飛機便停在了距離他的家最近的那座機場。
而這個男人下飛機之後的第一句話就是問前來接他的司機:“夫人聯係上了嗎?”
“聯係上了。”
司機先是很快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但隨後,他便陷入了一種有些忐忑的情緒。
那反而讓他的上司很快向他問道:“怎麼了?”
這一回,綠眼睛貴族的司機就沒有像先前回答得那麼快了。
他在慢了大約一兩秒之後才回答道:“夫人在柏林察看的時候暈倒了, 繆勒中尉現在正在趕去醫院陪她做檢查的路上。”
這樣的回答當然會讓艾伯赫特麵露焦急之色, 並讓他的司機現在就送他去林雪涅所在的那家醫院。
但是林雪涅的情況會有那麼糟糕嗎?
其實真的沒有。
那時候的她真的隻是暈了那麼一小會兒而已。
但她醒過來之後, 被繆勒中尉派來保護她的那兩名秘密警察就二話不說地把她送去醫院了!
這可實在是太尷尬了。
在被送到醫院之後, 她也就隻能配合著做了一係列的檢查。
並且醫生還會問起她一堆讓她覺得很不好意思的問題。
比如她上一次的生理期是什麼時候。
但是林雪涅又不好告訴對方,上一次的生理期雖然已經是兩個月之前, 但是上上次有生理期……好像已經是十幾年以前的事了!
於是她隻能硬著頭皮說,她的生理期一直都不準。
等到那些醫生和護士都離開了之後, 林雪涅終於在把身上的衣服又理了理之後小心翼翼地拉開了簾子。
但是那條白色的簾子才隻是被拉開了一小道縫, 她就會看到好像噩夢中的人物一樣站在簾子後麵的繆勒中尉。
那讓林雪涅鬆開了拉起簾子的手,並仰天歎了一口氣。
而後她便不蜷坐在醫院的床上了。她站起身來, 並一下拉開了簾子, 擺出保安局局長夫人的架勢,並揚起下巴來說道:
“繆勒中尉,您來得正好, 我有一件事得和您約定一下。”
可沒曾想, 繆勒中尉的反應居然奇快無比。
他帶著些許的謙恭, 並也在語氣上和林雪涅拉開了距離道:“真是太抱歉了, 夫人。但是我真的不能在我的長官不知情的情況下, 和您做私人約定的。”
林雪涅:“繆勒中尉!請你不要還沒聽到我要說的話就拒絕我好嗎!”
繆勒:“那您請說。”
林雪涅:“你能在聽完之後再考慮一下嗎?考慮一下是不是真的不能和我做這個約定?”
繆勒:“您真的太為難我了。”
林雪涅:“我隻是希望如果我沒有什麼毛病,你就彆把我暈過的事告訴艾伯赫特了。我真的隻是暈了那麼一小會兒,就因為我今天午飯吃得太少了。我是餓的!是因為低血糖才暈的。下次我會注意的。”
可林雪涅的話都已經撂下了,繆勒卻隻是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先前為林雪涅做檢查的那位醫生在把門敲響後走了進來。
他看了繆勒一眼,並問道:“請問您是這位夫人的丈夫嗎?”
這下,先前還油鹽不進的繆勒立刻就惶恐萬分了。
“不不不,當然不,我怎麼可能會是!”
繆勒在一句話裡統共說了五個“不”,並且還聲未至,頭已搖。
這樣的反應看在年長的醫生眼裡著實有些古怪了,並且那也讓林雪涅感覺到十分古怪。
她看了看表現得好像是她“奸夫”一樣的繆勒,並在咳嗽了兩下後表示道:“他是我丈夫的副官,您嚇到他了。”
這樣一來,醫生就笑了。
但是這樣一來,恍然大悟了的繆勒也更為驚恐了。
而醫生則說道:“請問您的丈夫方便過來嗎?我想要和他單獨談談。當然,他如果人不在柏林,甚至現在正在前線,我也能和直接和您談一談。”
這樣的話實在是讓林雪涅感到狐疑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