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名被希姆萊派去了瑞典的這名專員聽到綠眼睛的貴族用如此平淡的語調說出這句話語的時候, 他徹底慌神了。
沒錯,在被帶回德國的這十幾個小時裡,希姆萊的這名專員的確感受到了一種並非刻意被營造出的恐懼感。
但是眼前的這個青年, 他卻並沒有故意表現出那種冷酷。
可他又仿佛是一個看著與自己的位置極不對等的, 拙劣的人在那裡虛張聲勢。
這也給了瓦.爾特一種奇特的感覺——仿佛眼前這個人根本就不在意他究竟是經由誰的授命去與美國人進行了談判,也毫不畏懼帝國的二號人物所代表的勢力。
艾伯赫特:“你應該感到慶幸,因為直到這一刻為之,我還沒有把你去了哪兒、見了什麼人、又做了什麼事告訴元首。因為元首最痛恨的, 不是無能,而是背叛。而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有興趣從你這裡拿的,就隻有你的命而已。”
在英德兩國通過丹麥這樣一個沒有足夠軍事實力的小弱國進行對峙的時候,英德雙方都希望能夠在不動用軍事實力的情況下就把丹麥爭取到這裡來。
而當德國得知英國已經在開始對丹麥做出各種威脅的時候,他們也派出了專人去對這個國家進行恐嚇。
那個時候, 他們所動用的手段,就是給丹麥的高官播放華沙被毀滅的紀錄片電影。
在慕尼黑協定簽訂之後, 戈林本人也在希特勒的授意下通,過言語而直接就把捷克的總統嚇得暈過去了。
現在,綠眼睛的貴族則用一種平淡的口吻向希姆萊的這名親信描述了一副絕對可信又真實的畫麵。
艾伯赫特:“等到那個時候,你就會被送上人民法庭。考慮到你在保安處隻是負責對外事務,可能並不了解那些,我覺得我可以幫你現在就預習一下整個流程。”
人民法庭雖被冠以“法庭”之名, 但是被送到了那裡的人卻絕對得不到稱得上公正的判決。
所謂的法官隻會在庭上對嫌犯極儘所能地羞辱, 並且甚至也不會給站在被告席上的人以真正說話的機會。
然後判決下達, 嫌犯會在當天就被處決。
艾伯赫特:“一般來說,被送上人民法庭的人都會被斬首。這個你可能已經很了解了,他們會把你送上斷頭台,你會像路易十六那樣被處決,但你肯定不會享有一個那麼開闊的空間。你會被帶到一個小房間裡,由於那間屋子是完全沒有窗的封閉式空間,所以裡麵的氣味也可能會讓你不太喜歡。”
當艾伯赫特以如此平靜的語調描述到了這裡的時候,在18個小時之前才被打了鎮靜劑的□□便感覺到惡心反胃,並還有了乾嘔的衝動。
可綠眼睛的貴族卻是在說到這裡之後話鋒一轉道:“但那隻是用來對付那些比較普通的犯人的方法。如果是讓元首感覺到痛恨的背叛者,他們就不會那麼走運了。最有可能的,是被人打上一針強心劑,然後用細鋼絲圈住脖子吊起來。這樣你可能就會得等上好幾個小時才奄奄一息地死去。”
這就是希特勒用來對待背叛者的方法。
對於這些,艾伯赫特已經能夠做到足夠的平靜以及足夠的坦然。
可那卻不是瓦.爾特在去到瑞典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的。
也就是在這名保安處的官員因此而感覺到呼吸有些困難的時候,艾伯赫特便說道:“但你其實不需要對這些感到這麼害怕。因為我不是元首,除了你的命之外,我也還有彆的想要從你這裡得到的東西。”
當瓦.爾特對上了那雙讓他感覺到手腳冰冷的綠色眼睛時,他便已經讀懂了對方的意思了。
那讓這名負責對外事務的官員不受控製地動了一下喉結,並有些艱難地說道:“他不會放過我的。”
沒有被瓦.爾特直接說出了名字的“他”是誰?
有關這個問題的答案是顯而易見的。
並且那也不是艾伯赫特願意和對方繞來繞去的一個問題。
於是他便說道:“那不如我現在就把你客氣地放了,再由你自己去找到希姆萊,告訴他——你真的沒有背叛他。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麼樣?”
當艾伯赫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兩人之間的這次對峙就已經完全能夠看得到結局了。
但就是在瓦.爾特試著動一動自己的嘴唇的時候,這間屋子的門被敲響了。
過來找綠眼睛貴族的,是他的副官繆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