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醫護人員已經反應過來,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攔住了蘭馨。
白芍怔怔地看著蘭馨被醫護人員送回病床上,轉頭緊盯著笛貝,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
“笛貝,你真的變了……”白芍喃喃。
她知道笛貝對蘭馨動手是為了保護她,可她仍舊覺得這樣的笛貝很陌生。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那個溫潤如玉的年輕人,開始露出這樣陰鬱凶戾的麵目?
接觸到白芍這樣的眼神,聽清她喃喃的聲音,笛貝臉色驟然變得蒼白,緊繃的肩膀也無力地垂下。
“白姐……”他滿臉慌亂地囁喏著,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該怎麼說呢?
說他一顆心早已冷硬如鐵,麵對一個有病的女人都能毫不猶豫動手,還是說他內心早已暗黑一片,視人命如草芥?
不,這些絕不能讓她知道。
笛貝強行壓下眼底的慌亂,若無其事想要解釋:“白姐,我,我隻是怕她傷到你……”
但白芍在短暫的心驚之後,已經轉過頭去。
這無力蒼白的解釋她也沒有聽進去,她看著病床上痛不欲生的蘭馨,無邊無際的愧疚將她徹底淹沒。
蘭馨被醫護人士送回了病床上,唐文斌也試圖再次抱住妻子。
但這些都沒能讓蘭馨平靜下來,反而讓她的情緒更加激烈失控。
發現自己掙不開身邊人的禁錮之後,蘭馨一下下地把自己的頭往床頭的牆上撞。
“讓我去死,讓我死!我要去陪我的孩子,她那麼小,她會怕的……我要去陪他們……”
按著她的護士猝不及防之下,也被推得趔趄後退,站都站不穩。
一片亂糟糟中,急救醫生無奈地看向唐文斌,征求他的同意:“唐先生,你太太這種情況,必須上鎮定劑,不然她會對自己和彆人造成傷害,她剛剛流產,禁不住這麼折騰!”
唐文斌拚命抱住妻子,紅著眼眶,咬咬牙:“用吧,我同意……”
曾經他的女兒要靠鎮定劑才能安靜下來,現在他的妻子又成了這樣!
醫護人員得到他的同意,很快就拿了藥劑過來。
一針下去,蘭馨終於從狂亂的狀態裡抽離出來,安靜地閉上眼睛,躺回了病床上。
醫生這才鬆了口氣,聯係住院部把人接過去。
昏迷中的蘭馨被送回了原來的病房,白芍和笛貝也跟了過去。
唐文斌看著病床上蒼白憔悴的妻子,心如刀割,卻不得不打起精神,處理後續的事情。
他給妻子掖了掖被角,轉頭看向病房門口。
門外,笛貝正在勸說白芍回急診科。
“……你剛才後腰也被撞了,還有你手腕上的傷口,也要及時處理才行。白姐,你放心過去,這邊我來處理,是我的責任我會承擔……”
“好了,彆再說了!”
剛才過來的路上,笛貝一直在勸她先去包紮傷口,可白芍實在是心亂如麻,不想再聽他說話。
白芍看了笛貝一眼,眼神疏離而複雜:“這件事我會負責,你走吧。”
笛貝很無奈:“動手的人是我,你怎麼負責……”
可白芍仿佛很煩躁,不等他把話說完就對他怒目而視:“我現在不想看到你,你趕緊走行不行?算我求你!”
“白姐……”
像是瞬間有一把刀插進心口,笛貝在白芍滿臉的疏遠和憤怒中懵在原地。
白芍這是,厭棄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