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和何青青在縣大院附近找了家飯店,包廂裡,喬梁點完菜後笑道:“還差個蛋糕,不然就齊全了。”
“蛋糕其實有了,我家裡訂了,晚上我爸媽喊我回去吃飯來著,喬縣長可以跟我一起回去。”何青青抿嘴一笑,“喬縣長請我吃飯,我請喬縣長吃蛋糕。”
“那還是算了,我怕去了被你爸媽一通盤問。”喬梁笑道。
何青青笑了笑,並沒有強求。
兩人吃著飯,何青青今天的興致很高,因為今天陪她過生日吃飯的是喬梁,這幾年,何青青還是頭一次和異性一起過生日,儘管這個生日也隻是簡單的吃個飯,但對何青青來說,意義卻是頗不一樣。
“對了,那個賀小梅的事怎麼樣了?”何青青關心地問道。
“市裡的人已經下來調查了。”喬梁說道。
“那可太好了,有他們介入,相信一定能查個水落石出,還一個公道給人家。”何青青一臉振奮,她和賀小梅雖然非親非故,但也看不得那樣的悲劇發生。
“希望一切順利吧。”喬梁並沒有何青青想的那麼樂觀,道,“市裡的人是昨天下來的,但滕書記突然插手了這事,差點就阻止了這事繼續查下去,好在有蕭市長硬扛了滕書記那邊的壓力,現在就怕後邊又起什麼波折。”
“怎麼會這樣?滕書記難道就一點做人的良知都沒有嗎?”何青青氣憤道。
“你說話可得小心點,這話要是傳到滕書記耳裡,你這個小小的扶貧辦主任就不用乾了。”喬梁道。
“我才不怕,大不了我不乾了。”何青青哼了一聲。
喬梁聽得一笑,道:“看不出我們何主任也是嫉惡如仇的人。”
“我這不是嫉惡如仇,而是賀小梅這事,但凡是個有點良知的人,也不可能容忍,滕書記那樣的大官,難不成他的是非觀念還不如我這一個小小的扶貧辦主任?”何青青氣道。
“你這話還真說到點子上了,咱們身在體製,你也知道這裡頭各種各樣的誘惑有多大,有的人早就被糖衣炮彈腐蝕,忘記了自己的初心和使命,喪失了原則和底線。”喬梁感慨道。
“所以我很佩服喬縣長,因為像你這樣的好官真的不多。”何青青看著喬梁道。
“何主任,可彆給我戴高帽子,我承受不起。”喬梁擺擺手。
“喬縣長,我說的是真心話。”何青青認真起來。
“得,趕緊吃飯吧,今天是給你過生日的,怎麼扯到這些來了。”喬梁笑道。
兩人吃著飯,一頓簡單的生日午餐倒也吃得其樂融融,而在飯店外麵,一輛普通的小轎車停在路邊,駕駛座上的人一邊抽著煙,一邊緊緊盯著飯店門口。
喬梁和何青青吃完午飯,從飯店出來時,小轎車上的人趕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喬梁和何青青渾然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兩人站在路邊,看了下來往的車子,準備穿過馬路走回縣大院。
瞅了個兩邊車子比較少的空檔,兩人朝馬路對麵走去,一邊還有說有笑聊著。
這時喬梁的手機響了,喬梁低頭去摸手機,一旁的何青青不經意間往左邊來車方向一看,眼珠子一下瞪得老大,艾瑪,一輛小貨車正高速衝他們飛馳而來,眼看就要撞上——
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何青青用力猛地將喬梁往旁邊一推,大喊道:“喬縣長,小……”
何青青聲音還未落下,隨著“啊——”一聲慘叫,人已經被撞飛了出去,而喬梁,隻感覺麵部被一陣罡風擦過,甚至隱隱有些刺痛,眼前的視線也陡然變暗,隨即又恢複正常。
一輛小貨車幾乎是擦著喬梁的身體駛過,隻差那麼一點點,喬梁就不是被貨車帶起的罡風擦過,而是被撞飛。
腦袋仿佛有刹那的停滯,等喬梁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時,睚眥目裂,朝不遠處躺在地上抽搐著的何青青衝了過去。
“何主任!”喬梁大喊著,大腦一片空白,當他看到何青青的身體一下一下抽搐著,口中不停往外吐血時,喬梁徹底慌了,“何主任,你彆嚇我,你可彆嚇我……”
喬梁一臉蒼白,腦子接著一個激靈:“對,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喬梁手忙腳亂拿出手機,兩手哆嗦著撥著號碼,打完120的電話時,喬梁看著地上已經一動不動的何青青,心裡充滿了恐懼,喬梁害怕,不敢往下想那最糟糕的可能性,饒是他平常再鎮定,此刻麵對著這種突發狀況,也徹底懵了,說到底,喬梁也隻是一個普通人,沒有人在麵對生死時能夠平靜如常,更何況何青青還是為了救他。
“救護車呢,救護車怎麼還不來?”喬梁茫然抬頭望著四周,時間其實僅僅隻過了那麼一兩分鐘,但在喬梁感覺,卻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當救護車的聲音由遠及近,喬梁才回過神來。
救護車上的醫護人員走下來,其中一人摸了摸何青青的鼻息,神色一振,“快,還有氣,抬上擔架,馬上送醫院。”
喬梁聽到對方的話,眼神一下有了神采,急忙幫對方抬著擔架,一起上了救護車……
不遠處,路邊的一輛小轎車裡,車上的人注視著剛剛發生的這一幕車禍,氣惱地拍了拍方向盤,旋即啟動車子緩緩駛離。
縣大院,中午一直呆在辦公室的鄭德海,
不停地在辦公室裡來回走著,臉上滿是焦急等待的神色,直至聽到隱隱傳來救護車的聲音時,鄭德海才神色一振,快步走向窗口。
站在窗戶旁往外眺望著,鄭德海看不到車禍的地點,但聽著救護車越來越近的聲音,鄭德海知道車禍地點就在縣大院外不遠處。
鄭德海有些緊張地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一通,鄭德海著急道:“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