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駱飛的話,楚恒心裡嘀咕了一句,心說現在的形勢嚴峻是對你而言,而不是‘我們’。
楚恒想著,就聽駱飛繼續道,“陳正剛請了省廳支援,可能已經查到曉陽藏身的方向了,所以已經沒時間等下一趟船了。”
“陳書記請了省廳支援?”楚恒神色一凜,旋即又釋然,陳正剛請廳裡的人支援才符合常理,對方不可能傻等著江州市局的調查結果,畢竟趙曉陽是駱飛的小舅子,陳正剛也知道市局不一定靠得住。
駱飛點頭回答著楚恒,“是啊,陳書記暗中讓省廳的人在追查曉陽的下落,之前我還被他迷惑了。”
楚恒聞言,不知道說啥,陳正剛能乾到那個位置,人家又豈是傻的?
與此同時,楚恒也忍不住瞄了駱飛一眼,心想駱飛在省裡邊的關係還是不少的,廳裡的人查到趙曉陽的線索,估計是有人給駱飛通風報信了,否則駱飛不可能這麼快知道這事。
心裡猜到了這點,楚恒並沒有多問,有些事,知道太多並不是好事,即便現在駱飛找他談趙曉陽的事,楚恒其實也不大願意深談,之前他已經給駱飛提供了辦法,結果事情眼看著已經快成功了,最後卻功虧一簣,這又能怪誰?
不過楚恒這會還真有點佩服駱飛,在這個節骨眼上,駱
飛能及時下決心執行第二套預案,這還真有點讓他刮目相看,要知道平時他是有點看不起駱飛的,優柔寡斷,遇事不決……渾然沒有一個一把手該有的決斷和魄力,但在趙曉陽這件事上,駱飛還真是表現得又果斷又狠,顛覆了以往楚恒對駱飛的認知,或許真應了那句話,人隻有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才能逼出身上的潛能吧,紀律部門對趙曉陽的調查,已經關係到駱飛的身家性命,把駱飛徹底逼急了,所以駱飛在趙曉陽的事情上也才會表現得格外果斷。
楚恒沉思間,駱飛又說道,“老楚,看陳正剛這架勢,對我是步步緊逼呐,他花這麼大的力氣查曉陽,明擺著就是衝著我來的,否則曉陽不過是一個處級乾部,還是咱們江州市的市管乾部,結果陳正剛親自過問此案,還提級偵辦,擺明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駱書記,您也不必太擔心,隻要曉陽這條線被掐斷了,陳書記就沒辦法往下查了,而如果陳書記想把矛頭直接指向你,相信這是關領導決不允許的。”楚恒安慰著駱飛。
“希望如此吧,我老感覺眼皮跳地厲害,希望不會出什麼事。”駱飛憂心忡忡道。
“駱書記,在江州市,您是有優勢的,陳書記固然是省裡的領導,但在江州,他說話還沒您好使。”楚恒看著駱飛,意有所指地說道。
駱飛聽了微微點了點頭,這也算是他目前唯一還能感到踏實點的地方,在這江州市,他要和陳正剛掰手腕,還真不會輸了對方。
見駱飛臉色依舊充滿憂慮,楚恒又道,“駱書記,回頭等工作組的任務結束了,陳書記就得回黃原去,到時候應該就沒事了,您沒必要太擔心。”
“希望如此吧。”駱飛無奈道。
沉默了片刻,駱飛說出了自己的真正顧慮,“老楚,一旦曉陽死了,陳正剛說不定會進一步懷疑到我頭上,到時候你覺得該如何應對?”
楚恒沒想到駱飛問這個,一臉無語,駱飛真是把他當神仙了,以為他啥事都有辦法,他要有那麼牛逼,那現在就不隻是市裡的常務副了。
“駱書記,如果真像您所說的那樣,那到時候也隻能見招拆招,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畢竟咱們不知道陳書記下一步的舉動。”楚恒說道。
“也對。”駱飛點點頭,道,“我已經讓人暗中盯著陳正剛了,他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楚恒聞言,頗有些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心說你要是真能掌握陳正剛的一舉一動,現在就不至於這麼被動。
楚恒此刻無疑不想多和駱飛談這事,他雖然一直給駱飛出主意,但也僅限於此,堅決不參與詳細的過程,哪怕駱飛將趙曉陽從紀律部門那邊弄出來,楚恒也是在第二天起來後才知道,駱飛找誰策劃的這件事,楚恒一點都不清楚,更不想知道太多,反正他的原則是可以幫忙出主意,但不參與後麵的事。
兩人在辦公室裡談了一會,楚恒待會還要出去參加公務活動,正好借故離去,他現在委實不想和駱飛深聊,尤其是涉及到陳正剛的,楚恒更是諱莫如深。
從駱飛辦公室裡出來,楚恒搖了搖頭,心想駱飛的處境是越來越不妙了,他嘴上安慰駱飛是一回事,但他暗地裡卻是愈發不看好駱飛。
駱飛在楚恒離開後,在辦公室裡靜靜地坐了片刻,隨即也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