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梁給駱飛泡上一杯茶,放在他麵前的茶幾上。
駱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對安哲道:“你安排人下的那個通知,我是十分支持的,在目前的情況下,這通知下的十分及時,十分有必要。”
安哲微微一笑:“老駱,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駱飛看安哲神色平靜,沒有絲毫緊張的樣子,也乾笑了下,“我在想,廖領導臨走前說的那話,似乎表明江州出了事,隻是不知到底出了什麼事?”
安哲點點頭:“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既然廖領導沒有告訴我們,那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平心靜氣等待,在等待的同時,未雨綢繆做好相應的心理準備。”
“這倒也是,唉,江州經曆了巨震和風暴,實在經不起再次折騰了,我現在的心情有些複雜……”駱飛歎了口氣。
聽駱飛這麼說,看駱飛這神情,喬梁覺得他內心是不安的,甚至有些緊張。
喬梁立刻做出了判斷,雖然關新民通過宋良告訴了廖穀鋒什麼事,雖然駱飛和關新民關係不錯,雖然駱飛很大可能私下找關新民打探了,但此時,駱飛並沒有從關新民那裡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也就是說,在這事上,關新民對駱飛封了口。
而關新民對駱飛封口,極大的可能是他考慮到了廖穀鋒的因素,以及這不知為何事的事情,要麼和駱飛毫無關係,要麼緊密相關。
想到後一點,喬梁一陣激動,這激動讓他的心都在顫抖。
喬梁努力壓住這激動,努力做出平靜的樣子坐在旁邊。
安哲溫和道:“老駱,不管這次是什
麼事,不管江州會不會再次被折騰,我們都要相信上麵,都要以正確的心態麵對,都要確保內部穩定,不能亂了陣腳,特彆是高層,特彆是我和你!”
“對對,我也就是和你單獨這麼說,對下麵,我還是很鎮靜很平靜的。”為了表明自己的處事不驚,駱飛說完甚至還笑了下。
但雖然如此,喬梁還是隱隱感到了駱飛的內心並不是那麼強大,雖然比自己強大是無疑的,但比起安哲,還是有差距。
喬梁能感覺出來,安哲自然不用說,對自己的這位搭檔,他承認駱飛是有相當能力的,這能力體現在工作上,這能力在某些方麵甚至並不比自己差。
但同時,安哲對駱飛的某些心態和心思並不讚賞,換句話說,安哲不認可駱飛的格局,因為這格局會限製駱飛在工作上的某些作為和表現,甚至會阻礙工作的開展。
而格局,在很大程度上又是由經曆和性格決定的,一時無法改變。
同時,安哲也知道,作為二把手的駱飛,一直想取自己而代之,坐上江州的頭把交椅。
這似乎也正常,誰不想進步呢?
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通過光明正大的方式爭取進步無可非議,如果要采取其他小動作謀取自己想得到的東西,這行為讓安哲不齒,也不會接受,更無法容忍。
如此,麵對自己的這位搭檔,安哲的心態是複雜的,複雜中帶著幾分硬氣,還有幾分不安。
安哲的硬氣是因為他的性格,他不喜歡鬥,但不怕鬥,在體製內這麼多年,練就了應付不同階段對手的本事,鬥來鬥去,越鬥越高,直至把自己鬥到了這個位置。
而安哲的不安,則是因為目前江州特彆是黃原的微妙態勢,特彆是和駱飛不知為何種關係的關新民。
同時,安哲的不安也是因為他久經沙場練就的長遠眼光,雖然他內心裡不願預測明天,但卻又無法回避,這無法回避的東西最近一個時期,一直在他心頭縈繞,讓他內心不時泛起微微的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