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賓館。
許嬋坐在賓館大堂的沙發上玩手機,她並沒有跟著去南山鄉的自然保護區,而是留在縣裡負責後勤工作,因為鄭國鴻並沒有明確晚上是否要留下來,所以縣裡還是得按相關的接待工作做好安排。
許嬋之所以沒跟著其他人去湊熱鬨,是因為許嬋很清楚,就算她跟過去,在鄭國鴻那樣的大領導麵前,也輪不到她一個小主任去露臉,市裡、縣裡的主要領導都會搶著表現,哪裡還能輪到她,倒不如呆在賓館這邊。
許嬋有野心,但同時又是個腦子很清醒的人。
許嬋玩著手機裡的小遊戲,不時又退出來發信息,臉上偶爾會情不自禁露出笑容,她在和蘇華新發信息來著,今天是周末,對方似乎也空了許多,兩人你一條我一條,不亦樂乎發了好一會信息了。
有時候文字就是有特殊的魅力,比起打電話,那一個個鮮活的文字,往往能表達各種各樣的情感,以及男女之間某些微妙的暗示。
又回複了蘇華新一條信息,許嬋看蘇華新信息裡說晚上要出去應酬,不由主動關心了一句,讓對方少喝酒,多注意身體。
發完信息,許嬋這才心情愉悅收起手機,看向外麵,外麵的天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暗了下來,許嬋看了下時間,這才發覺已經傍晚了。
想了想,許嬋給縣裡一名隨行的工作人員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許嬋問道,“小張,鄭書記他們回來了嗎?”
“回來了,已經在路上了。”對方回答道,說完又壓低了聲音,“許主任,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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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麼大事了?”許嬋聽得一愣。
“苗書記出事了。”對方小聲說道。
“苗書記出啥事了?”許嬋呆住,著急地問道。
“苗書記被市紀律部門的人帶走了。”
“啊!怎麼可能。”許嬋失聲道。
“許主任,是真的,這就是發生在大家眼前的事,市紀律部門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將苗書記帶走了。”對方再次說道。
許嬋聽著對方的話,臉色呆滯,喃喃道,“你確定不是開玩笑嗎?”
“許主任,這種事我怎麼敢開玩笑。”對方解釋了一句,又道,“許主任,先不說了,我這邊說話不太方便。”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盲音,許嬋一臉失神地站著,也難怪她會不相信,覺得對方是不是在跟她開玩笑,苗培龍明明是陪著鄭國鴻以及市裡的領導一行去保護區的,怎麼就出事了?退一步講,就算苗培龍真有問題,也不可能在這時候出事啊,鄭國鴻下來,市紀律部門的人怎麼敢當著鄭國鴻的麵搞這種事?
許嬋心亂如麻,腦子裡一瞬間閃過各種想法,沒在現場的她,也不知道具體情況,更不清楚具體怎麼回事,這讓許嬋內心深處充滿了更大的恐慌,今天早上她才得到消息,知道縣檢在查她,苗培龍信誓旦旦跟她保證不會有事,讓她不用擔心,說是喬梁要被撤職了,最不濟也會被調走,結果現在倒好,喬梁還好好的,苗培龍自個倒是先出事了。
苗培龍出事讓許嬋陡然想到了自己,心頭一顫,苗培龍完蛋了,那縣檢那邊更沒人會幫她把案子壓下了,完了!
刹那間,許嬋腦袋一片空白,覺得自己也完蛋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的冷風吹進大堂,許嬋打了個冷戰,陡然清醒過來,不,她不能坐以待斃。
此刻,不甘、恐懼、悔恨、不服……等種種複雜的情緒彙聚在許嬋臉上,讓許嬋那原本漂亮的臉蛋,仿佛變得有些猙獰。
許嬋咬著牙根,因為害怕,她的牙齒都在打顫,但此刻,許嬋不停告訴自己要冷靜,她必須自救,不能就這麼乾坐著,否則下一個出事的就會是她。
但她能怎麼辦?縣裡邊,苗培龍是她唯一的靠山,她靠著苗培龍才有了今時今日的地位,苗培龍出事了,她還能倚靠誰?
對,找徐洪剛!許嬋眼神一亮,如同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拿出手機,想給徐洪剛打電話的刹那,許嬋的手又停住,找徐洪剛有用嗎?許嬋心裡問著自己,徐洪剛連苗培龍都保不住,能保住她嗎?更何況她和徐洪剛沒有一丁點特彆的關係,徐洪剛憑什麼冒著風險保她?
不能找徐洪剛,她絕不能再將命運交到不確定的人手上!她許嬋必須掌控自己的命運!許嬋內心嘶吼著,慢慢地,許嬋腦袋裡浮現出蘇華新的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