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再次看了看時間,“蘇領導,我去看趙書記來了沒有,我去接他上來。”
楚恒說完走了出去,洪百川注視著楚恒的背影,剛剛也是楚恒在飯店門口接他,以往他對楚恒這人並沒有太深刻的印象,隻知道對方頗受關新民器重,但關新民調走後,蘇華新同樣也重用對方,洪百川雖然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但一看就知道楚恒這個人不簡單。
“這位楚恒同誌年輕有為,待人接物亦是很有禮貌啊。”洪百川突然說了一句。
“楚恒同誌一向都是溫良謙恭。”蘇華新笑嗬嗬地說道,他經曆了從一開始對楚恒恨得咬牙切齒到現在對楚恒頗為賞識,這其中的心境變化恰恰也反應了楚恒的心機和手腕。
不過蘇華新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現在對楚恒賞識的基礎是建立在雙方暫時沒有利益衝突的情況下,一旦有了利益衝突,蘇華新很清楚,像楚恒這樣的人,一定是咬人最厲害的狗,所以蘇華新對楚恒也不是全無防範,他現在讓許嬋繼續留在江州,並且默認楚恒的安排,提拔許嬋擔任市府辦主任,一來,是通過接受楚恒討好的辦法來讓楚恒放寬心,二來,則是他後來也想開了,讓許嬋呆在江州並且擔任府辦主任,可以盯著楚恒的一舉一動,並且暗中調查楚恒,隻有手中有楚恒的把柄,他才能放心大膽地用楚恒,否則一想起楚恒之前為了當江州市長,竟敢威脅他,蘇華新可是恨得牙癢癢的,他並不是大度的人,這筆賬還記著,但明麵上,蘇華新對楚恒現在是越來越信任,態度也愈發親善。
體製裡本來就是這樣,兩個看起來親如兄弟的人,可能心裡各懷鬼胎
,更彆說蘇華新和楚恒連啥關係都算不上。
隻是蘇華新自認為現在可以通過許嬋去盯著楚恒,並且掌控楚恒,所以他對楚恒越發放心信任起來,但許嬋又是否真的值得信任?
蘇華新明顯輕視了楚恒,楚恒又豈是那麼容易掌控的?以楚恒的年齡,在沒有背景的情況下靠著自己走到今天的位置,他的心機比任何人都深,並且長袖善舞,善於給自己製造各種機會。
楚恒下樓去接趙青正,他今晚儼然擔負起跑腿的角色,而郭興安聽到楚恒說要去接趙青正,本來想說跟著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覺得跟楚恒一起有點拉不下臉來,但心裡卻忍不住罵楚恒是個馬屁精。
約莫過了七八分鐘,楚恒和趙青正一起上來了,趙青正看到郭興安,詫異道,“興安,你也來了?”
郭興安笑著起身,“趙書記,是蘇領導讓我過來的,我想著蘇領導請吃飯,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拒絕嘛。”
趙青正聞言凝視了郭興安一眼,微微點了下頭,隨即看向洪百川,兩人打著招呼。
論關係,趙青正和洪百川可就比彆人親近多了,這也是為什麼洪百川給他打電話他會答應過來的緣故,電話裡洪百川雖然沒多說啥,但趙青正跟洪百川卻是很有默契,洪百川是希望跟蘇華新交好,如果可能,三人甚至可以一起抱團,這樣一來,今後他們在班子會議上暗自呼應,哪怕鄭國鴻也得讓三分。
趙青正坐下來,蘇華新開口道,“看來青正同誌和興安同誌很熟悉嘛,那倒是巧了,沒想到大家都是自己人。”
蘇華新笑意盎然,有意強調了‘自己人’三個字,趙青正和洪百川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明白蘇華新是什麼意思,這跟他們的目的在某種程度上又是一致的。
“主要是有蘇領導您在這,才能有這麼強的號召力。”楚恒又適時拍著蘇華新馬屁。
許是今晚心情大好的緣故,蘇華新對楚恒這話很是受用,臉上的笑容多了幾分,看向趙青正道,“今晚青正同誌能過來我很高興,晚上我必須和青正同誌多喝幾杯,不醉不歸。”
趙青正笑道,“蘇領導,咱們點到為止就行了,明天還要開會,晚上可不能喝多了。”
蘇華新拍了下額頭,笑道,“對了,忘了明天上午還要開班子會。”
蘇華新嘴上如此說,其實並沒怎麼放在心上,即便他喝酒喝多了,鄭國鴻聞到他身上有酒味又能如何?頂多就是提醒他注意一下,又或者鄭國鴻連這樣的話都不會說,雙方麵子上都和氣得很。
明天主要是因為省紀律部門那位新的一把手上任,大家開個班子碰頭會,同時,討論布置下一階段的紀律作風整頓工作。
蘇華新和趙青正說話時,楚恒的目光從蘇華新、趙青正、洪百川幾人臉上掃過,眼珠滴溜溜地轉著,笑道,“今晚在蘇領導的號召下,大家有幸坐在一起吃飯,特彆是能跟蘇領導、趙書記和洪書記同桌而坐,我心裡激動不已,我曾經請人看過,說咱們江東省是好地方,幾位領導將來必定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蘇華新笑著看了楚恒一眼,“你還信那東西?”
楚恒正色道,“這種東西,我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蘇華新看到楚恒認真的表情,不由意外了一下,他並不知道楚恒很迷信,每到一地,經常會去當地有名的寺廟拜一拜,而在江州,楚恒亦是經常去幾個被人說是十分靈驗的寺廟道觀去祭拜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