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接著道:“小桃,我說的是委辦剛通過公務員考試招錄進來的一個叫薛源的年輕人,從京城安然學校畢業的研究生……”
“啊……”小桃驚呼一聲,嘴巴半張,眼睛睜的大大的。
“嗯?”安哲皺皺眉看著她,“小桃,怎麼了?”
小桃怔怔說不出話,接著目光直直地看著喬梁。
一看小桃這眼神,喬梁就明白什麼意思,那次五一假期在安然學校閒逛的時候,自己和小桃一起見到過薛源,當然是認識他的,小桃這眼神分明是在質問自己:死鬼,這事你為何不告訴我?
當著安哲的麵,喬梁此時不知該怎麼和小桃說,一咧嘴,接著就低頭吃菜。
安哲此時蒙在鼓裡,看看喬梁,又看看小桃,繼續皺著眉頭:“小桃,你看喬梁乾嘛?”
小桃此時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掩飾地笑了下:“沒,沒什麼……”
安哲幽了一默:“莫非你是看喬梁長得俊?”
喬梁抬頭看著安哲,想笑沒笑出來。
小桃卻是哭笑不得,接著就低頭去了自己房間。
看著小桃的背影,安哲搖搖頭,看著喬梁:“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喬梁知道此事瞞不住了,就小聲把薛源和小桃之前的關係,以及那次在安然學校遇到薛源和漂亮女友的事告訴了安哲。
聽喬梁說完,安哲恍然大悟,點點頭:“原來如此。”
“是的。”喬梁點點頭,繼續小聲道,“雖然薛源和小桃早已分手,不過從小桃的表現看,她似乎還對薛源挺放在心上。”
安哲歎了口氣:“癡情的女孩子,雖然中學時代大家是一樣的,但時過境遷,她和薛源現在還是有很大差異的,何況薛源還有了女朋友,這顯然已經不可能。”
“是的,不可能。”喬梁點點頭,“據我的了解,薛源現在在秘書一科,不但心高氣傲,不把同事放在眼裡,甚至連科長的話都不大聽,而且這家夥還挺喜歡鑽營……”
出於對薛源不佳的印象,喬梁沒在安哲跟前說他好話,不過喬梁如此說,倒也符合事實。
安哲點點頭:“對薛源的表現,我也通過不同的渠道略有耳聞,這種年輕人,剛從學校邁入社會,缺乏經曆閱曆,卻又自恃學曆高肚子裡墨水多而洋洋自得,這樣的年輕人,在各級機關和很多單位都有,他們還需要在實踐中磨練,需要在摔打中成長。你回頭告訴秘書一科科長,必要的時候,合適的時機,可以殺殺他的傲氣,讓他知道自己的分量,如果科長管不了他,你出麵。”
喬梁答應著。
安哲接著道:“你那時在三江剛考入體製內的時候,也像薛源這樣嗎?”
喬梁搖搖頭:“我第一天上班前,爸媽就叮囑我,說咱是農村出來的莊戶人家孩子,沒關係沒背景,一切都要靠自己,要格外珍惜這來之不易的飯碗,在單位要老老實實做人,踏踏實實做事,要低調謙虛,不準翹尾巴……這些年,不管在哪裡,我一直都記著父母的話。”
安哲讚許地點點頭:“這就是了,雖然都是年輕人,雖然都是剛從學校出來的,但還是要因人而異,這和各人的成長環境以及家教家風有關。”
安哲這話顯然是在誇爸媽對自己教育的好,喬梁聽了心裡高興。
安哲接著道:“梁子,你作為從大山裡走出來的農民子弟,能一步步做到現在,是相當不易相當不錯的,按你現在的年齡,即使和城裡那些有關係有背景的同齡人相比,也處在領先位置,換句話說,你已經是同齡人當中的佼佼者了。”
喬梁聽了開心,道:“其實這除了我自身的努力,還得益於我在不同時期遇到了幾位對我有知遇之恩的好領導。”
“你說的是李有為、徐洪剛和我吧?”安哲道。
喬梁點點頭。
“那麼,在我們三個人當中,你認為誰對你的幫助最大呢?”安哲饒有興趣道。
“這個……”喬梁有些躊躇,當著安哲的麵,這問題似乎不大好回答啊。
“沒關係,實話實說,大膽說。”安哲鼓勵道。
既然安哲鼓勵,喬梁就實話實說:“目前來說,應該是我老板。”
安哲眨眨眼,眼神裡閃過一絲失落,卻又笑起來:“你小子果然敢說實話,換了其他人,在我跟前回答這個問題,似乎不會是這答案。”
“我知道換做其他人一定會說是你,隻是,在你麵前,我不想撒謊,不想違背自己的內心。”喬梁道。
“但你可知道,有時候說實話是不討人喜歡的。”安哲似笑非笑道。
“沒辦法,我從起步開始,就是我老板一步步帶起來的,他對我有栽培之恩,如果昧著良心說話,我會心裡很安,良心會受譴責。”喬梁誠懇道。
安哲接著試探道:“那我能排第二不?”
“能,這個沒問題。”喬梁肯定地點點頭,和徐洪剛比起來,安哲對自己的幫助顯然更大。
“那我以後有沒有可能成為第一呢?”安哲又道。
聽安哲這話,喬梁不由想笑,這家夥什麼都想爭第一。
“這個我也不知道。”喬梁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事在人為,你好好努力,應該還是
有希望的……”
“我怎麼聽你這話像是在鼓勵我呢?”安哲哼了一聲。
喬梁忍不住笑起來:“你也可以認為我是在勉勵你。”
安哲又哼了一聲:“我怎麼感覺我們倒個了呢?”
喬梁換了一副認真的表情,搖搖頭,鄭重道:“老大就是老大,任何時候都不會倒個,在我心裡,不管何時何地,不管我今後還會不會跟著你,你都是我心裡永遠的老大。”
“嗯。”安哲滿意地點點頭,接著舉起杯:“喝——”
兩人又喝了第二杯。
安哲接著道:“剛過去的這一周,我知道你承受了巨大的壓力,這壓力不僅隻因為陽山鬆北,也不僅因為你,還因為我,是吧?”
喬梁點點頭。
“那現在你還有壓力嗎?”安哲道。
喬梁琢磨著安哲這話,似乎他話裡有話。
喬梁接著道:“因為陽山鬆北帶來的壓力沒有了。”
安哲從喬梁這裡話裡顯然聽出了什麼意味,笑了下:“人這一生,隻要你想積極向上,壓力就是無處不在的,關鍵看你怎麼去對待,用什麼樣的心態去看待。有的人重壓之下崩潰垮掉,選擇放棄,選擇沉淪,有的人則努力承受頑強抗爭,積極動腦子想辦法,你這次就屬於後者。
說實話,這次我派你帶隊下去,也是沒有選擇的選擇,當時是沒有誌在必得的信心的,所以沒有給你提硬性要求,但你的表現超出了我的預期,雖然這其中有幸運的成分,但我相信,換了這次下去督導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有你這所謂的幸運,所以,這看似幸運,看似偶然,實則其中帶著一種必然。
同時,這次帶隊去陽山鬆北督導,對你來說也是一次重要的考驗,也是一種難得的鍛煉,我現在可以不誇張地說,你圓滿通過了考驗,極大接受了鍛煉,從這個角度,我要為你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