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裡,騰達正在給秘書交代事情,門被人推開時,騰達看到辦公室門口擠著一堆人,登時皺起眉頭嗬斥道:“你們是乾什麼的?誰讓你們進來的,出去!”
對方為首的人沒有聽騰達的話,反而走了進來,後麵的人也跟著魚貫而入。
騰達看到這情形,立刻就要發飆,猛地,騰達微微一怔,走在最前麵的人他似乎隱隱有些眼熟。
“騰書記,請跟我們走一趟。”為首的人走到騰達跟前,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
騰達看清那工作證時,眼前一黑,他終於想起來在哪見過對方了,在去年召開的全省廉政警示教育大會上,對方曾經上台發言過,騰達因此有點印象。
被這個部門的人找上門,騰達知道對自己意味著什麼。
過年時王世寬才剛出事,騰達沒想到會這麼快輪到自己!
這些日子,騰達一直寢食不安,心裡總有些不踏實,每每一想到王世寬,又有種兔死狗悲的感覺。
臉色有些煞白,騰達深吸了一口氣,短暫的慌亂後,他迅速冷靜下來,該來的躲不了,騰達雖然沒有當時王世寬表現的那麼不堪,但此刻還是抱著一絲僥幸的心理,嗓子有些嘶啞地開口問了一句:“是不是搞錯了?”
“騰書記,我們人都來了,可能搞錯嗎?”帶隊的人微微一笑,“麵對騰書記您這個級彆的乾部,我們要是搞錯了,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失職,而是犯嚴重的錯誤了。”
“好,那容我跟家裡打個電話,再跟你們走。”騰達強自鎮定,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可以。”帶隊的人點點頭。
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騰達的手輕輕顫抖著給老婆打了電話,騰達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說自己要離開一段時間,隨後掛了電話。
騰達縱有千般不好,但沒人知道的是,他和妻子始終恩愛如初,在家裡,騰達是個好丈夫好父親,隻要沒有出差,哪怕是有應酬,騰達也從來不會超過晚上十點回家,從一個小科員一路走到今天,騰達從沒有在生活作風上犯過一點錯誤,但他錯就錯在管不住自己的手,他不喜歡錢,唯獨酷愛書法文玩,這些年收的不少書法文玩都價值不菲,有的甚至數以百萬計,騰達對此也心知肚明,而彆人送他東西,自然也有相應的利益訴求,騰達也都一一滿足,有些已經觸犯了黨紀國法,騰達其實也早就預料到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
騰達輕歎了口氣,邁步離開,就算自己被帶走,騰達也想讓自己看起來從容些,他希望保留自己身為西州一把手的最後一絲尊嚴和形象。
看到騰達的表現,省裡下來的這些人,眼裡都微微露出一絲異色,雖然騰達剛剛也露出了恐懼的一麵,但其表現已經算是鎮定,比起以往他們帶走的那些廳級要員,騰達的表現已經是格外難得。
騰達被帶走,這一幕在市大院裡被不少人親眼看到,儘管有些人一開始弄不清楚省裡這些人的身份,但消息還是很快傳開,這一爆炸性的新聞幾乎在一瞬間就傳遍了整個大院,並且向外擴散出去。
騰達辦公室裡,騰達的秘書手腳發軟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動,而是手腳不聽使喚,兩腿發軟邁不開步。
走廊裡,梁平飛全程目睹了那一幕,甚至剛剛騰達被帶走時,還從他身邊經過了,梁平飛很是識趣地側身走到一旁,而當騰達和他麵對麵錯身而過時,騰達似乎為了保持住自己的最後一絲威嚴,高抬著頭,麵無表情地走下了樓梯,從始至終都沒看梁平飛一眼,仿佛自己還是西州一把手。
事實也確實如此,隻要上麵還沒正式發文,那騰達現在就還是西州市的書記。
騰達被帶上車離去了,梁平飛隨即快步下樓,步履匆忙地往隔壁的市府大樓走去,他此刻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去找蕭順和。
市長辦公室,蕭順和剛剛得知騰達被帶走的消息,等他走到窗前時,騰達早已坐著車子遠去。
門外傳來敲門聲,蕭順和喊了聲進來,看到推門而入的是梁平飛,蕭順和輕點著頭,下意識開口道:“他出事了?”
“嗯,就在剛才。”梁平飛點點頭,“我剛從他辦公室出來,省裡的人就上來了,直接帶走了他。”
“這麼說來,你就在現場?”蕭順和看著梁平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