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不是侯區長,而是區府辦主任宋自然。以前的區府辦主任是卿飛虹,她擔任橋碼鎮黨委書記以後,原來的副主任宋自然就提拔為主任了。
這個電話,就是侯區長讓宋自然打的。一聽到宋主任這麼說,褚俊傑的心裡就拔涼拔涼的了!
他不知道,剛才在這審訊室等待的將近半個小時內,治安隊長金偉雄到底做了什麼?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侯區長一定是非常生氣,才連電話都不願意打,直接讓宋自然打電話過來通知他。
褚俊傑對自己的領導還是了解的,侯區長要是把一個人看死了,就理也不會再理了!但是,了解不等於接受,他還是抱著希望,問宋主任:“我能和侯區長說句話嗎?彙報一下?”然而,宋自然斷然拒絕了:“不可能。侯區長說了,他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你彆忘了,你在侯區長的辦公室下跪保證,侯區長才給你機會的。但是,你現在又利用在他身邊工作的便利,利用派出所的力量,去乾烏七八糟的事情,侯區長再也不能忍受了,所以才讓我打這個電話!侯區長本人不會再單獨接見你了,也不會接你的電話。”
褚俊傑聽到這話,一下子幾乎癱軟在了椅子裡!他知道,宋自然不可能騙他,因為關於他在侯區長辦公室下跪的事情,除了他和侯區長,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如今,從宋自然的嘴裡說出來,就說明,是侯區長告訴了他,並且讓宋自然來跟自己說這番話。
也就是說,從這一刻起,他褚俊傑再也不是領導的秘書!領導的光環,也不再會照耀身旁的褚俊傑了。這讓褚俊傑的心臟,如一朵盛開的花,在瞬間枯萎了!
他除了說“宋主任,您跟侯區長說,讓他再給我一次機會”之外,什麼都不會說了。然而,電話那頭的宋自然卻再次拒絕:“這是不可能的!你的辦公桌,我們會清理到其他地方。你現在就安心在區公安局接受調查吧。等完事了,要是不用拘留,就回來,先到我這裡,給你安排新的辦公場所。要是拘留,那就另說了!就這樣!”
說著,宋自然那邊直接掛了電話,褚俊傑隻聽到手機裡傳來一陣“嘟嘟嘟”聲,令人絕望的空洞。
陳新玉、邵倩也都在同一個房間,聽到剛才褚俊傑所說的話、看著褚俊傑神情大變,也大概明白了七七八八!但是,陳新玉還是問道:“俊傑,發生了什麼事?”褚俊傑仿佛一隻困獸般,眼睛都充了血,瞪著陳新玉喊道:“我老板不要我了!我不再是侯區長的秘書了!這些,你滿意了吧?!”
這個事情,發生得如此突然。之前,陳新玉還不想跟著金偉雄來公安分局,但是褚俊傑很有把握地說,他已經和金隊長說明了,自己是侯區長的秘書,金隊長的神情馬上就變了,就說明他很忌憚這層關係。褚俊傑認為,肯定沒事,等會金隊長就會讓她們回家!
但是,如今的情況完全是反著來了!陳新玉和邵倩一時也難以接受,邵倩問了一句:“俊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褚俊傑聽到這個問題,神情有些狂亂,目光轉移到了治安隊長金偉雄的身上,問道:“金隊長,你剛才到底做了什麼?害得我領導都不要我這個秘書了!是不是你害了我?!”
金偉雄朝他一笑說:“除了你自己,彆人都害不了你!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整個前因後果,好讓你們知道,你們所挖的坑,你們想要陷害陸軒的陰謀,我們全部已經掌握。希望你們聽了我接下來說的,放棄任何想要逃避責任的僥幸心理,態度端正地承認錯誤。”
褚俊傑盯著金偉雄,陳新玉和邵倩也都看向了金偉雄,心裡又是好奇,又是惶恐。隻聽金偉雄,繼續說道:
“事實上,陸軒今天在接到邵倩的第一個電話之後,就向我們報警了。他說,他的前女友邵倩,被她的媽媽限製了人身自由,門外上了鎖,不讓出門,希望我們警方能夠幫助。我們確實也可以采取行動,去解救邵倩。但是,我們想,一方麵當事人並沒有報警,另一方麵這也隻是家庭內部的事情,媽媽不讓女兒外出,也算不上犯法。因而不打算直接出警。
陸軒說,但他必須幫助邵倩,他知道邵倩是被限製了自由,不幫她,可能最後會造成什麼悲劇。我們當警察的,看到的事情也多了。有些家庭衝突,確實會引發悲劇,比如一些子女想不通,跳樓的;或者想要從窗口爬出來,結果不慎跌落而喪命!出於對市民負責,我們就記錄了邵倩打電話的時間,同時派人跟隨陸軒一起前往邵倩家。
在路上,陸軒又接到了邵倩的催促電話,我們也記錄了時間,同時還對這個電話錄音了。從中,我們了解到,確實是邵倩讓陸軒去她家裡救她!陸軒還把他購買的鐵榔頭和起子都給我們看了,在我們的允許下,他才砸掉了門框上的鎖。同時,我們在陸軒的身上也放了錄音筆,所以陸軒被邵倩拉進門,並且被邵倩引誘,同時邵倩自導自演受傷害等種種情況,陸軒身上的錄音筆裡,也都有記錄。”
到這時,陳新玉和邵倩才徹底明白,為什麼當初治安隊長金偉雄剛到她們家裡,就能直接叫出“邵倩”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