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兩人正是老馬和季偉。這兩人一看到陸軒從樓裡出來,趕忙轉身,分頭躲進其他樓道裡去了。
陸軒早就看在眼裡,但也沒有追上去,隻當作沒有看到,找到自己的摩托,在已經雨停卻仍舊潮濕的道路上往前駛去。
回到自己的屋子,陸軒一邊洗澡,一邊考慮接下去的事。老馬、季偉一同監視他和卿飛虹;周立潮將5號地塊的征用和梅灘村40畝土地的審批捆綁在一起,這一切事實上也將他和卿飛虹的命運緊緊地捆在了一塊兒。
明天,卿飛虹又要去拒絕周立潮,接下去周立潮肯定會對自己一手扶持起來、如今卻不聽話的卿飛虹采取措施。
卿飛虹為他陸軒做得太多了。沒有卿飛虹,陸軒恐怕已經被劉平整出體製了;如今,她又要為保住2000多孩子、且是他母校的橋碼鎮學校去拒絕自己的老領導周立潮;關鍵是,卿飛虹早就已經把她的身體給了他,他們可以算是“有實無名”的夫妻。
就算陸軒不是為他自己,單單是為了卿飛虹,也得奮不顧身地去想辦法!
花灑中的水,不斷淋到他的頭上。陸軒腦袋裡,思緒萬千、神遊身外,每個腦細胞都在活躍起來。任何事情,是不會憑空放在那裡就可以解決的,必須抓住事情的根本,想出關鍵的辦法,才能使問題得到轉機。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軒將花灑關了,腦袋裡已經想好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怎麼對付老馬和季偉;第二件事,是關於周立潮想要的5號地塊和梅灘村40畝農村新社區建設用地。
抹乾了身體,換上衣服,陸軒在那張幾天前倒塌過的木頭沙發上坐下來。陸軒本來想讓房東換一張新的沙發,但是房東為了省錢死活不願意,讓一個工人過來在下麵釘了幾塊板,又固定住了。陸軒對家具也沒有什麼特殊要求,也就不跟房東爭吵,湊合用吧。
他先給卿飛虹發短信:“剛才我下來,又看到老馬和季偉在你樓下鬼鬼祟祟盯著,你一定要小心這個老馬。”卿飛虹很快回複:“我有數了,你早點休息。”陸軒回了一個:“晚安。”
接著,陸軒又給沈勇方打電話。沈勇方也還沒睡,很快接通了:“陸委員,有什麼事您吩咐。”陸軒道:“明天一早,你幫我一個忙。但是,明天你不要開車……”沈勇方聽完道:“好,是該收拾他。我沒問題。”
第二天一早,雨後的朝陽特彆亮,空氣也是格外清新。陸軒站在小區門口等季偉的車,口中喃喃道:“天氣這麼好,但某些人,恐怕要不痛快了!”
過了好一會兒,季偉才開車趕到。陸軒在後排落座,看到季偉濃濃的黑眼圈,就問道:“季偉啊,怎麼,昨天沒睡好?”季偉從後視鏡中朝陸軒看了一眼,見陸軒正目光銳利地逼視著自己,季偉忙移開了目光,嘴上卻是不承認:“沒有啊,我昨晚睡得蠻好!”陸軒笑著說:“睡得好,可黑眼圈有點重啊!”季偉隻能信口胡扯:“可能人跟人不一樣吧,我看上去就是有點黑眼圈。”陸軒笑說:“確實不一樣,有的人還會睜眼說瞎話呢!”
季偉又朝陸軒看了一眼,覺得陸軒好像話裡有話,難道自己昨天跟蹤他,已經被他發現了?但不管怎麼樣,季偉也不會承認,隻是心裡發虛,就不再說話,隻管開車。套路還是一樣,季偉先接了陸軒,再去接乾嘉棟。
到乾嘉棟小區下麵的時候,已經7點55,但是乾嘉棟還沒有下來。昨天,陸軒對乾嘉棟說過“明天在你們小區樓下,我等到你7點50分,再晚,就不好意思了,我會讓季偉直接開車,乾委員你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來上班了!”
可今天,乾嘉棟7點55照樣還沒有到小區門口。這一方麵,是因為季偉接陸軒的時候已經晚了;另一方麵,是乾嘉棟根本沒有把他的話當話,照樣到這個時候還沒有下來,意思就是讓陸軒等,而且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
陸軒就對季偉說:“咱們走吧。”季偉愣了一下,詫異問道:“去哪裡?”陸軒道:“去鎮上。看來,不光是乾委員沒有把我昨天的話放在心上,連你也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我昨天說了,等乾委員等到7點50分,現在已經7點57分了,該走了吧?!”
季偉道:“那怎麼行啊!你這不是讓我得罪乾委員嘛?”陸軒從後視鏡中盯著季偉:“你的意思是,你寧可得罪我,也不願意得罪乾委員嘍?”季偉道:“這個……我也不是這個意思。但是,乾委員也就是晚一點,等一會兒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