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帆朝周梓使了個眼神,兩人一同走出了陸軒辦公室,來到組織委員乾嘉棟的辦公室。乾嘉棟已經打開電腦,在看自己的股票。乾嘉棟曾在英倫讀書,開設了英倫和米國的賬號,回國之後又在國內開了賬號,因而每天他要照顧的股票就夠他操心了,留給工作的時間明顯不夠用。
瞧見許帆和周梓兩個土鱉進來,乾嘉棟心情不悅,但還是趕緊將打開的股票頁麵縮小,轉向他們問道:“有什麼事嗎?”
乾嘉棟也不請他們坐下,自己也沒站起來。剛才,在陸軒辦公室門口,他可清清楚楚聽到許帆在說他“不熟悉情況”,安排人員“隨意”等等。這個許帆,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是一套,轉過身去又是一套,乾嘉棟對他能沒意見嗎?
許帆自然也知道乾嘉棟肯定在生自己的氣,忙道:“乾委員,今天一早就去拆遷組了吧?聽說,您帶的拆遷組,現在進度非常快啊,是我們各個拆遷組裡的第一!實在是不容易,還是乾委員能力強啊!”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乾嘉棟雖然記得剛才許帆還在說一些不中聽的話,但這會兒聽到許帆恭維自己,乾嘉棟的心情還是好轉了一些。但,他還是有些不爽,說:“一早就去拆遷組,不就是為了‘熟悉情況’,避免工作中太“隨意”嗎?!不然,有的人,背後就要經常嚼舌根啦!”
聽到這話,許帆和周梓相互看了一眼,特彆是許帆的神情很尷尬。
“誰敢背後說乾委員啊?”周梓開口說話了,“乾委員,可是海外歸來的留學生,加上父親又是區長,平時耳濡目染,既有專業知識,又熟悉管理工作,具備國際國內兩個視野!豈是一些目光短淺的人,可以隨便評價的嗎?我不怕得罪其他領導,乾委員就是我們鎮上最出類拔萃的領導,沒有之一。這一點,許鎮長,你同意吧?”
許帆聽到周梓說“目光短淺”這個詞,似乎是在指他,心裡感覺被紮了下,但剛才已經得罪了乾嘉棟,如今隻能說些好話來彌補:“同意,當然同意。乾委員,絕對出類拔萃,以後也一定是進步最快!”
乾嘉棟聽了心裡受用,他們說的是真是假,且不說。但是,人家當麵的恭維,即使是毒藥,也讓人不能拒絕。乾嘉棟甚至有點懷疑,剛才許帆在陸軒辦公室裡,可能說的不是自己!每個人,其實並不在乎人家到底對自己如何?而是更在乎人家在自己麵前的態度。人性有時候顯得非常淺薄,也正因如此,給自己留下了很多的後患!
乾嘉棟怒氣稍減,問道:“許鎮、周梓,你們有什麼事啊?”周梓嗲聲道:“乾委員,有個事,您一定要幫個忙。沒有您的同意,這個事情肯定不行啊。”乾嘉棟就問:“什麼事?”周梓道:“我是許鎮長分管的嘛,拆遷組卻在陸委員那裡。希望乾委員能夠同意,讓我調到許鎮長的組裡嘛。這樣平時彙報工作也方便,計生和拆遷工作兩不誤嘛!”許帆也說:“是啊,計生工作的活兒也確實不少,平時在一個組裡,周梓有事和我說一聲就行了。她要是在陸軒的組裡,就太不方便了。”
乾嘉棟一聽,心裡又不高興了,說:“這主要是我分組沒分好,是吧?”周梓忙說:“不是,不是,和乾委員,沒有半點關係!分組這種小事,隻有我們這種小人物才會關心分到哪個組!乾委員,你是乾大事的人,揮斥方遒,把這個人分到這裡、還是分到那裡,不都是一樣?!”
許帆也忙道:“確實。周梓這個話,認識就比我深刻。乾委員是乾大事的人,有些小事,不用操心,也不該操心!”乾嘉棟知道,如今他們恭維自己,就是因為之前被他聽到了,他們在說自己的壞話!所以,他故意刁難他們一下:“這個分組安排,是鎮黨委會議定下來的,你們現在隨意調換,恐怕不妥當吧?”
這意思還是不太同意,周梓聽了有點著急,朝許帆猛使眼神。許帆會意,想起之前陸軒對他說過的話,就說:“乾委員,要是周梓能到我們組裡,我們組就把楊利娟換給他們。人數其實沒變,但是陸軒這個組的力量就大大削弱了,我這個組的力量大大加強,我們以後要是能在乾委員你們組後麵,也拿到一個獎金,到時候一定請乾委員好好吃一頓!”
聽到這話,乾嘉棟的興趣似乎真的被吊上來了,他問道:“楊利娟這個人,真的不行?陸軒那個組的力量,真的會削弱?”許帆馬上道:“那是肯定的,楊利娟就是一個小姑娘,沒什麼群眾工作經驗,和我們長期在計生線工作、天天和群眾打交道的周主任,怎麼比?”
乾嘉棟眼珠轉動,麵帶微笑:“你們兩個組的組長也都同意?以後不會再調回去吧?”“我們都同意,”許帆又保證道,“以後絕對不會再調回去!”乾嘉棟道:“那行吧,那我也同意了。到時候,我再和兩位主要領導說一聲。他們應該不會有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