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側身一看,原來是紀委常委詹深河。區委的黨委部門都在一起辦公,碰上詹深河也實屬正常。隻不過,陸軒沒想到詹深河會主動叫自己。
之前,陸軒和卿飛虹在區紀委被問話,當初詹深河態度還很嚴肅,後來弄清楚了情況,詹深河還為自己的態度向陸軒、卿飛虹道歉。本來,陸軒以為那件事之後,詹深河應該不太好意思和他說話了。
沒想到,人家的格局顯然比自己要大一些。陸軒也朝詹深河伸出了手去:“詹常委,你好你好!剛才去了一趟宣傳部。”
“哦,對啊,陸委員是宣傳委員。”詹深河握著陸軒的手,“宣傳部,沒有留您吃晚飯?”陸軒笑道:“哪能啊,對我們這些基層乾部來說,我們能請到區委宣傳部的領導吃飯就不錯了。哪裡還指望宣傳部請我們吃飯呀!”?到筆趣789看完整首發
“那可不能這麼說!”詹深河道,“在我看來,來者都是客,到誰那裡誰請客。既然宣傳部沒有請陸委員吃飯,我請您吃啊。咱們也不去貴的地方,就旁邊小飯店,炒幾個菜,喝一瓶酒,不知道陸委員肯不肯賞臉?”
“隻要您不請我喝茶,請我吃飯,我一定高興呀!”陸軒笑道,在體製內被紀委請“喝茶”,就等於被查處的意思,兩人笑笑,心照不宣。詹深河就道:“那走吧,我知道旁邊有一個台州小館,小海鮮你沒問題吧?”
“我不忌口。”陸軒爽快地道,“我和駕駛員說一聲,讓他先回去。”詹深河道:“好!”
陸軒到車邊讓老馬先回去。老馬嘴上答應,其實當陸軒、詹深河出了區委的大門,在街頭走向一個小館子的時候,老馬開著車若隱若現地跟著。陸軒心裡有數也不去管他,和詹深河鑽入了一家小館子,要了一個可以坐四個人的小包廂,麵對麵坐下。
詹深河駕輕就熟,要來一大盤小海鮮加上一個椒麻雞,一個茼蒿和家常絲瓜,一碟花生米,外加一瓶洋河大曲,兩個人就乾了起來。
外頭老馬從落地玻璃窗可以隱約看到陸軒和詹深河有吃有喝,也不由地流口水。老馬心裡埋怨:你們倒是吃得開心,我還在餓肚子呢!然而,他必須盯著陸軒,也沒有辦法,隻能等會到旁邊隨便弄個燒餅先填肚子。以前這個時候,老馬已經和歌廳裡的歌女在吃香喝辣了,可如今攤上盯梢的事情,日子過得已經毫無質量!老馬罵了自己一句“真是作孽啊!”
兩人用直身小酒杯喝了二兩酒,菜也上齊了,詹深河就將小包廂的門給拉上了,從外麵就看不到裡麵了。
在街上盯梢的老馬看不到他們裡麵的情況了,嘴裡嘟囔了一句:“兩個大老爺們吃飯,把門拉上乾什麼?”老馬心想,也許是因為他們兩個都算是領導乾部,不想讓人看到他們在這裡吃飯。正好,他也要到旁邊弄一個燒餅和牛肉粉絲湯充饑。
陸軒看到詹深河將小門拉上,應該是有話說,就道:“詹常委,我敬你一杯,感謝你請我吃飯啊!”“你客氣了!”詹深河笑著道,“一頓便飯而已,來,我們再喝一杯。”兩人喝了一口,陸軒又道:“要是有什麼我幫得上忙的,你儘管說。”
詹深河不慌不忙,拿起酒瓶,給陸軒和自己斟上,然後說:“陸委員,有一點我要說明。今天請你吃飯,並非有什麼特彆的事。主要是碰上你,真心請你吃個飯。”陸軒點頭:“了解。”詹深河又道:“不過,心裡呢,確實也是掛著事。你是橋碼鎮的領導,對下麵的情況應該比較熟悉,能不能幫我參詳參詳?”
陸軒端起酒杯,和詹深河的杯子輕輕一碰:“樂意之至啊!”詹深河笑著喝了一口酒,說:“我們這兩天集中精力在辦你們鎮上的案子。本來,我不該談辦案的事。但是,這個案子對陸委員來說不算陌生,我把和你的聊天當成是搜集線索,應該也是沒有問題的。如今,我們遇上一個問題,就是你們鎮上的原辦公室主任羅海,遇上無關緊要的事情和他說話,他能聊很多,但是一問到他的問題、劉平的問題,以及鎮上其他領導的問題,他就說‘不知道’。我們也算軟硬兼施了,對他明說了,要是繼續如此對抗組織,對他沒有好處,以後隻會多蹲幾年牢。然而,還是沒有用,他就當作沒有聽到。陸委員,你應該是對羅海這個人多少有點了解吧?這個人的嘴巴,一直這麼緊嗎?”
陸軒聽到這話,心裡隱隱約約感覺,羅海的表現,似乎和某個事情有關係。但是,他一下子有點想不起來。陸軒道:“羅海這個人,他在單位裡,應該也是屬於把自己的想法藏得很深的人吧。但是,我相信,在紀委麵前不交代事實,還是因為他個人的利益問題。他恐怕是擔心自己會坐牢。”
詹深河說:“坐牢是肯定的。他自己也知道,按照他和劉平套取的資金,他肯定會坐牢。我們紀委乾部有時候也和他閒聊,他自己說這次肯定是要坐牢了。但是,除此之外,他就是不肯說,特彆是涉及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