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深河朝其他幾名紀檢乾部使了一個眼神,他們就走進去,繼續看著羅剛,並把門帶上。
袁凱永、林軍輝上前問道:“鄧書記,怎麼樣?”鄧長風目光掃了他們三人一眼,沒有馬上回答,而是說:“袁書記,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鄧長風的話,讓三人都吃了一驚,說明情況有變化啊,不然鄧長風肯定會說“繼續查”,而不會讓袁凱永到他的辦公室。
袁凱永自然也隻能說一句“好”,然後就跟著鄧長風和他的秘書走向區委。
林軍輝、詹深河留在談話室外相互看了一眼。詹深河忍不住問道:“林書記,難道鄧書記真的要幫羅剛?”這也是林軍輝心裡的疑問,但是身為副書記,他還是沉穩地道:“具體情況我們還不知道,也不用猜了,等袁書記回來再說吧。”詹深河心裡焦急,但也沒有辦法,隻好說:“是。”
林軍輝說讓檢查室的人看著羅剛,他們到辦公室等消息。然而,詹深河說:“林書記,您去休息一下,我就在這裡等。”林軍輝知道詹深河的性格,焦慮、負責,一個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他的心永遠是提著的,有這樣的焦慮型手下,林軍輝反而能輕鬆不少。他就在詹深河的肩膀上拍了拍,說:“辛苦了,等會袁書記回來,叫我!”詹深河點頭說:“好”。?到筆趣789看完整首發
等林軍輝回了辦公室,詹深河忍不住推開了談話室的門,紀委乾部看守羅剛的格局並沒有變,兩人分坐羅剛兩側,兩人站在羅剛對麵。羅剛額頭上那塊白紗布還貼在那裡,顯得頗為醒目。
然而,羅剛的狀態卻與之前大不相同,之前的羅剛是低著頭,或者側著頭,而如今的羅剛卻直視著門口,碰上詹深河的目光之後,羅剛竟然開口說:“詹常委,你沒有必要讓這些人看著我,你現在就是讓我撞牆,我也不會撞。”詹深河忍不住問道:“為什麼?”羅剛冷笑一聲,道:“因為我馬上就能離開這裡了!”
詹深河心頭微震,羅剛敢這麼說,就說明鄧書記恐怕是真的答應了他什麼!看到詹深河似乎在猶豫,羅剛又笑著道:“詹常委,你不會還不知道我馬上可以走了吧?”詹深河打起精神:“我不知道。”羅剛笑了:“看來,詹常委,你的級彆不夠啊,鄧書記都不會直接對你說這個事!”這話毫無疑問就是要刺激詹深河。
旁邊紀檢室主任泰然聽不下去了,說道:“羅剛,請你說話客氣一點。”羅剛衝泰然道:“你對我說話客氣了嗎?”泰然還想說什麼,但是詹深河做了一個手勢,製止了他。現在情況有變,沒有必要讓泰然太得罪了羅剛。詹深河說:“一切等袁書記回來再說吧。羅剛同誌,請你稍安勿躁,再坐一會兒。”羅剛架起二郎腿,整個身體靠在椅背中,說:“我無所謂啊,我現在一身輕鬆,一點都不著急。著急的,應該是你們吧?”
詹深河不再和他多說,轉身出來,關上了門,抬頭,正瞧見區紀委書記袁凱永從電梯口走過來!詹深河迎了上去,正想要問情況怎麼樣,袁凱永說:“讓林書記到我辦公室。”“好,我這就去叫。”詹深河又問了一句,“我要不要和林書記一起到您辦公室?”袁凱永看他一眼,道:“不用。”
這讓詹深河情緒一落,看來,情況是真的不妙了。
詹深河就去叫了林軍輝,並報告說:“袁書記,隻讓您一個人進去,不需要我一起。”林軍輝愣了下,隨即說:“哦,那你等我消息。”
等林軍輝進了區紀委書記的辦公室,詹深河就在門外等候著。時間並不長,大約10分鐘不到,林軍輝就出來了,對詹深河說:“讓羅剛回去吧。”詹深河心頭“砰”地一聲炸響,他本來也已經有些心理準備了,但是當聽到這個決定,詹深河還是難以接受,他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就這麼讓羅剛回去了?!”
林軍輝點頭道:“沒錯,讓羅剛回去吧。這是領導的決定。”詹深河還是無法接受:“為什麼?我們都已經到醫院檢測,證明顧盼盼肚子裡的胎兒就是羅剛的,不管怎麼樣,給羅剛處分乃至降職都毫無問題,我就不相信,羅剛沒有其他的經濟問題!”
林軍輝輕輕歎了一口氣,看著詹深河道:“深河,我知道你工作認真負責,但是在這件事上,我們首先得講政治。”“我怎麼就不講政治了?”詹深河辯解道,“羅剛有問題,我們嚴厲查處,維護紀法的嚴肅性,這不就是講政治嗎?”林軍輝笑著道:“這自然是講政治,但在實際工作中,講政治,就是上級領導怎麼說,我們就怎麼乾。高度服從性,才是講政治!放了羅剛,是鄧書記、袁書記一致的意見,我們也不用多問了,照辦就行。”
詹深河無奈,他又看了一眼林軍輝,隻見林軍輝朝他溫和地點點頭,他也隻好服從:“既然領導是這個意思,我們執行就是。”林軍輝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後掏出一包煙,遞給詹深河:“我們一起抽一根,然後去放人吧!”
詹深河卻沒有接,而是說:“先不抽了,既然要放人,還不如早點放。”林軍輝知道詹深河心裡有氣,寬容地笑笑,將香煙插回煙盒,也跟了上去。
羅剛從談話室出來,故意抬頭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林軍輝、詹深河說:“裡麵的空氣太悶了,這是自由的味道啊。兩位區紀委的領導,感謝你們讓我回去嘍!”林軍輝朝他笑笑說:“我們也很高興,羅鎮長你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