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飛虹看到這一幕之後,深深感覺到了時局的變化。周立潮曾經是自己的領導,應該是自己去迎接才對。然而,今天周立潮卻是在鎮長嚴俊、組織委員乾嘉棟的陪同下進了會議。
不是卿飛虹不願意去迎接,而是周立潮沒有給卿飛虹這個機會。事實上,一早7點半,卿飛虹出於禮貌就給周立潮發了短信,問領導什麼時候到,她到樓下迎接。畢竟,她昨天晚上拒絕了周立潮的邀請,沒有去見他,所以今天發一條短信也是一種補救措施。卿飛虹也不想徹底得罪了周立潮。
然而,她發出去的短信卻石沉大海,周立潮根本沒有理會她,似乎是非常生她的氣。到了8點鐘,卿飛虹忍不住又給周立潮打了一個電話,但周立潮沒有接。她本來想給區府辦主任宋自然去個電話問問,但後來想,昨天是周立潮親自通知自己的,宋自然知不知道這個事情?是否也一起來,這些卿飛虹都不清楚。
要是自己對宋自然說,周區長不回自己短信、也不接自己電話,恐怕宋自然也會懷疑她和周區長的關係是不是有點僵了?給人這種猜疑的機會,反而不利於自己的工作。因而,卿飛虹也就沒打這個電話。
她還寄希望於周立潮在抵達之前,會給自己來一個電話。畢竟在卿飛虹看來,公是公、私是私,今天既然來開會是為了公事,那總應該回一個電話給她這個鎮黨委書記吧?然而,很顯然,領導並不是這麼想的。
如今,看到周立潮在鎮長嚴俊、組織委員乾嘉棟的陪同下進來,卿飛虹已經算是徹底明白了,周立潮應該是和嚴俊聯係了,因而不需要她去迎接了。由此,也可以看出,周立潮已經不把卿飛虹當成自己人了。卿飛虹心裡微微有些低落,但她也馬上調整狀態,告訴自己:“卿飛虹,這是你自己的選擇。既然已經做了選擇,就不要後悔!”
心裡如此篤定之後,卿飛虹也就釋然了,她站起身來,說:“周區長、袁書記、宋主任,還有各位領導,你們來啦!”然後,就要離開位置上去和周立潮握手。然而,周立潮卻朝她擺擺手,說:“都坐吧,我們不用客套,大家馬上開會。今天時間很緊張,我們隻能跟大家開半小時的短會,然後我和袁書記就要趕回區裡,上午還有另外一個會議,宋主任也有其他事情,因而繁文縟節都省了。”
卿飛虹本來已經上前,聽他這麼說,也隻好尷尬地停住了腳步,說了一句“好!”其他在場的鎮班子成員,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猜測,周區長恐怕對卿書記有什麼不滿意吧?不然,握個手,又能耽擱多少時間?
身為宣傳委員的陸軒也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他是清楚的,卿飛虹曾是因為周區長的關係才能到鎮上擔任黨委書記的,然而,最近卿飛虹和周區長的關係似乎越來越有問題,這和他陸軒也有很大的關係。因而,他的目光不由投向卿飛虹,當卿飛虹的目光與他相碰的時候,他朝卿飛虹微微一笑,卿飛虹也是微不可察地一笑,目光中帶著一分釋然。陸軒稍稍放心了。
隻聽嚴俊在那裡招呼:“周區長、袁書記、宋主任,還有各位領導都請坐。”隨同周區長等人來的,還有兩個聯絡員。周區長倒是對嚴俊客氣地說:“好,你也坐吧。”顯然,語氣中給足了新鎮長嚴俊的麵子。
隨後,就是椅子被拖動的聲音,大家都落座了。
周立潮的目光移動,在會議室內掃了一下,從卿飛虹的麵前直接掠了過去,到宣傳委員陸軒的時候嘴角動了下,也掠了過去。最後,又落到了鎮長嚴俊的臉上,說:“嚴鎮長,那我們現在就開始啊?”
這句話一說,大家都為之一怔,周立潮怎麼會問嚴鎮長是否開始會議?鎮上最大的領導應該是鎮黨委書記卿飛虹,周立潮應該問卿飛虹才對吧?!卿飛虹卻非常清楚,周立潮是故意在給她上眼藥呢!通過問嚴俊來無視她卿飛虹,來讓大家覺得區裡更重視鎮長嚴俊,這是要給卿飛虹巨大壓力!嚴俊也抓住這個給自己威信加分的機會,說:“是,周區長,可以開始了!”
周立潮、嚴俊一問一答,幾乎把卿飛虹這個鎮黨委書記給架空了。眾目睽睽之下,卿飛虹也不好插話,更不好提醒周立潮自己才是一把手。周立潮能不知道嗎?能不清楚嗎?他比誰都知道,比誰都清楚,他這麼做就是故意的!卿飛虹忍了,沒說什麼,臉蛋儘管微微有些蒼白,但她還是保持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