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的意義?真正的活著!”
“是說我嗎?”
寥寥數語,卻比帝兵還要猛烈,直戳華雲飛的內心,字字如刀割心弦,句句似劍刺骨髓,打破了縹緲而空靈的氣質,讓他露出了一絲真實的情緒。
丈夫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
華雲飛姓華,星峰之主也姓華,在太玄史上,有半數掌教出自星峰,而這半數中有一半為華姓,可以說在太玄門中華姓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因為太玄門的開派祖師,姓華。
對於華雲飛而言,星峰,不止是門派那麼簡單,更是生他養他的家鄉,父母親人,師兄師弟,皆在於此,怎能舍棄。
狠人一脈上門,拿著星峰傳承威脅,饒是華雲飛再驚豔,也能乖乖就範。
“我什麼都做不到……”
這個空靈縹緲,比起女子還要美上三分的琴中仙輕聲一歎,流露出幾縷頹廢:“林道友,你不懂。”
沒有人知道一個風華正茂的少年,為何如此悲觀。
沒有人知曉,一個飄逸出塵,淡若謫仙的華雲飛,道心上滿是鬱氣。
他固然可以反抗,但,他的家人呢?
密碼正確。
世界錯誤。
“做不到,隻是一種怯懦!”
林仙道喝一聲:“昔日狠人大帝連你都不如,卻靠一己之力,斬儘諸王,獨立九天上,神靈都不能擋其路,以一介不如凡體的體質最終走到絕巔,成為古今最為強大的人物之一!”
“這一世黃金大世,璀璨無比,天驕如雲,人傑如雨,古往今來的妖孽都要在這一世迸發。”
“一路打上去,證明自己!”
“逆斬混沌體,證道一世帝!”
林仙慷慨激昂,一番心靈雞湯,聽著諸多太玄門弟子熱血沸騰,恨不得能以身替代之,仿佛他們也能與混沌體過招。
“狂歡與悲歌一同上演,如那飛蛾撲火……”
華雲飛低聲一語道:“我是命運中的魚兒,奮力躍起,卻在時間長河上聆聽自己的葬歌。”
“或許,我隻是黃金大世的配角。”
他是如流動的雲,似拂動的風,卻被命運的囚籠一次次束縛。
吞天魔功本就是不滅天功的下位替代品,被硬生生克製到死,幾乎無法反抗。
若是有人從小就知曉,自己是另外一個人的墊腳石,是另外一個人的替代品,他也會絕望,也會悲觀。
“那就去打碎它!”
“你本就天驕,為何連我一個凡體都不如!”
林仙大喝道:“我亦是一凡體,比不過聖體,比不過神體,我甚至知曉,這一世證道沒有我的份,我連配角都不如,隻是一個路人,隻是一個炮灰!”
“可那又如何,即便身如螻蟻,我也願走下去。”
“大丈夫行於黃金大世,當光明磊落,即使處於逆境,也當屈身守分,以待天時,如潛龍在淵。”
“一世,兩世,一直走下去,哪怕倒在路上,那也是我的道,我的人生。”
“華雲飛,你的道,又在何方?!”
華雲飛眼瞳浮現奇異之色,捫心自問,他的道在何方,他的路又在哪裡。
“我這一拳,哪怕是迎戰蓋世的天帝,紅塵中的仙人,也會毫不猶豫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