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侵入的透明繩索有些暴躁起來,在空中亂舞著。
越收越緊了,冷冰冰的繩索遊走在各處,星野悠忍不住哆嗦起來。
即便是知道了是什麼東西,星野悠卻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他想起來了斑說的……他現在還是弱小的妖怪,即便是妖力充沛到足以讓他在維持化形的同時也能無視一些低級妖怪,可是遇上稍微強大一點的妖怪他就無能為力了。
一定要……一定要活著出去。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被纏繞到呼吸不過來的錯覺,好難受,可是又說不清哪裡難受。
貼著肌膚的冰涼之意使他閉上眼,他勉強咬了咬舌尖,刺痛使他保持著短暫的清明,他有預感,一旦昏睡過去,他會因為這台遊戲機崩潰的。
【小悠。】係統又說,【你的血。】
血……
繩索觸碰到了他的舌尖,被灼熱的血液燃燒,又飛快地縮回去試圖逃跑,星野悠還是聞到了空中散發出來的燒焦的臭味。
【隻有這一次機會了。】係統說,【你妖力不足,再堅持一下。】
似乎是被嚇到了,繩索試探著遲遲不敢再往星野悠麵前來。
星野悠來不及鬆口氣又聽見一聲巨大的爆破聲。
星野悠猛地抬頭,看見滿臉冰冷的名取周一手指間夾著符咒,然後一步步踏進來。
黑暗一點點褪去,刺眼的白光照射進來。
坐在地上的少年唇色蒼白,臉卻紅得厲害,耳朵和尾巴都害怕得蜷縮起來。
這次星野悠看清了那些繩索……不,不是繩索,是機器裡麵的電線,飛快地縮了回去,好像試圖逃走。
名取周一頭也沒回喊了一聲,“的場,除妖!”
“啊呀。”的場靜司微笑,“這種事情可不需要你來講,這可是我最擅長的事情了。”
星野悠張了張嘴,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恐懼和麵對死亡的害怕,他看著名取周一叫道,“名取先生。”
他被名取周一抱進懷裡,眼淚浸濕了名取周一的衣服,他哆嗦著唇努力克製自己的哭聲,他說,“名取先生。”
名取周一握緊星野悠冰涼的手,輕聲說,“彆怕,我來了。”
星野悠哭了一會兒緩解了心中的恐懼後,才輕輕推了推名取周一,看著名取周一襯衣上那濕漉漉的地方,星野悠有些赧然,“給名取先生的衣服弄臟了。”
“沒事。”名取周一低頭看了一眼星野悠的手,雪白的肌膚上是被線捆後留下濃重的深紅之色,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受傷了。”
“隻是看著嚇人而已。”見名取周一的臉色更難看了,星野悠忙說,“其實不怎麼疼。”
名取周一微微皺眉,忽然捏住星野悠的下巴說,“舌頭伸出來。”
“啊?”星野悠有些茫然。
“我聞到了。”名取周一言簡意賅,“我看看。”
星野悠乖乖地伸出舌尖來,舌頭被咬得有些紅腫,像是被人含著親吻□□過一般。
名取周一一開始還仔細地檢查著,發現確實算不得傷之後視線就有些飄忽了。
“我說。”的場靜司站在旁邊,視線從星野悠舌頭上掃過,他微妙地頓了頓才道,“現在這種時候,做這樣的事情,有些不合適吧?”
名取周一鬆了星野悠的下巴,扶著星野悠站起來,星野悠有些腿軟,他扒拉住名取周一才沒有丟臉的再次摔倒。
“今天就先回家吧。”名取周一說,“不玩了。”
星野悠癟了癟嘴,“好的。”
“能走嗎?”名取周一問,“我抱你。”
“可以自己走的。”星野悠連忙回答,被人抱著走也太羞恥了。
星野悠緩了緩,恢複了一些力氣之後走了兩步,他忽然轉過身看著站在原地沒動的的場靜司說,“的場先生,你不走嗎?”
的場靜司微不可見地怔了怔,保持著微笑,“走啊,怎麼不走?”
“不要跟丟了啊。”星野悠嘟囔,“這些妖怪也太可惡了,雖然的場先生很厲害,也要格外小心一些的。”
小心?
的場靜司跟在兩人身後,看著星野悠的背影,目光晦澀不明,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
身為一名除妖人,的場靜司對星野悠當然隻有一種想法,那就是把這隻貓咪變成自己的珍藏品或者式神。
的場靜司摸了摸被符咒遮住的眼睛垂下眼,他平等的痛恨著一切妖怪,如果星野悠不是貓妖,早就被他除掉了。
但是……很奇怪,的場靜司想,這隻貓妖給他的感覺不一樣。
雖然他清楚地知道,貓妖對他這樣和善是因為他幫過貓妖,可是一隻妖怪會有這樣的覺悟對的場靜司來說本來就是不可思議了。
而這隻貓咪柔軟的耳朵,那天晚上纏在他手腕上那條在月光下泛著淺淡金色的尾巴……那天撞進他懷裡時身上散發出來的馥鬱濃稠的香味,還有那句“的場先生可是很厲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