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無措地抓緊了有些寬大的,穿在身上顯得空蕩蕩的病服,然後叫著係統。
但是這幾天係統不知道去了哪裡一直沒有回他。
星野悠甚至在想,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失憶的原因,係統為了複製體而被禁言了不能說話了或者被抓住嚴刑拷問等等。
但是……
越是不想想什麼,越是想什麼,曾經跟著越前龍雅看過的恐怖片湧上心頭,從病床下伸出來的血手,披頭散發的貞子……
不能再想了。
星野悠抱緊腦袋,覺得自己要被自己嚇哭了,他可是妖怪,一隻妖怪……怎麼能這樣害怕鬼物呢?
空曠寂靜的走廊突然傳來了沉悶的鞋子落在地上的聲音,然後慢慢地停在了一房之隔的門外。
星野悠:“!”
救命,這個世界上沒有鬼怪的對嗎?這就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們打網球的世界對嗎?
星野悠還記得剛來的時候係統信誓旦旦地說,你放心,這個世界純潔得不能再純潔了,所有人都懷抱夢想和擁有堅定的信念,絕對不會出現鬼魅之物這樣的話。
門被敲了敲,門又被推開了,星野悠把自己埋進被子裡瑟瑟發抖。
看不見我看不見我,魑魅魍魎快走開快走開……星野悠心底不停地默念著。
“星野?”腳步聲停在窗邊,被子外麵傳來略帶疑惑的聲音,“你睡著了嗎?”
好像……好像是手塚學長的聲音。
星野悠更害怕了,抖得也更厲害了,現在已經是晚上了,真的是手塚學長而不是彆的什麼東西嗎?
“星野。”手握上了被子。
被子被掀開了,星野悠滿腦子都是有鬼來了完蛋了這樣的話。
但是“鬼”一直沒動,依舊用手塚的聲音和他說話,“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需要叫醫生嗎?”
“……”
星野悠惴惴不安地把眼睛眯開一條小縫,然後看見了手塚的臉,好像……是真的。
他猛地睜開眼,怔怔地看著手塚國光。
“怎麼了?”手塚國光奇怪問道,“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
星野悠癟了癟嘴,恐懼消散之後隻留下滿心的委屈。
他坐起來,聲音還有點顫抖,“對不起手塚學長,我……不是故意的,我還以為是……我還以為有什麼奇怪,奇怪的東西。”
星野悠想,他這樣說出來一定會被嘲笑的,怎麼會有他這樣膽小的妖怪。
但是手塚國光沒有嘲笑他,藏在眼鏡後的眼睛定定地看著星野悠,然後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星野悠的肩,“彆怕,醫院人很多,隻是因為這一層都是獨立病房所以才沒有多少人,你如果害怕,白日的時候可以下樓去走走,不需要和彆人說話,隻是曬曬太陽也可以。”
星野悠輕輕地眨了眨眼睛,然後把腦袋湊到手塚國光手下,“我知道了,謝謝學長。”
手塚國光愣了愣,揉了揉柔軟的金發,心想,確實挺像隻小鬆鼠的,還要求安慰。
這樣一想,他嘴角還泄露出一分莫名的笑意來又很快收斂,“晚上一個人會害怕嗎?”
星野悠眨眨眼,抬眸看著手塚國光,“這兩天我睡得很早的,今天是因為跡部同學他們來了所以我才現在也沒睡覺。”
手塚國光問,“跡部?”
星野悠嗯了一聲,“這兩日他天天來的,我本來說了讓他彆來了,不過明天應該不會來了。”
手塚國光微微沉默了一下,“那你一個人在這裡,會寂寞嗎?”
星野悠搖頭,一個人才好呢,不會被人打擾也不需要和人說話……隻是,有一點點害怕而已。
手塚國光又揉了揉手下的腦袋說,“過不了幾天就出院了,白天的時候出去曬曬太陽。”
小鬆鼠也是需要曬太陽的吧,整日在病房裡待著會悶出病來嗎?
星野悠乖乖地答應了。
他也覺得不能悶在病房裡,雖然出去會有很多人,但是隻要不和其他人交流就好了。
“我給你帶了些東西。”手塚國光把手裡的東西放下,“無聊的時候可以吃,醫生好像也沒說忌口。”
“謝謝手塚學長。”星野悠眼淚汪汪的道謝,他覺得手塚學長也太貼心和想得周到了。
星野悠看了一眼都是堅果之類的零食,他鼓了鼓腮幫子,笑彎了眼眸看著手塚國光,“謝謝學長!”
手塚國光看著星野悠亮晶晶的眼睛,小鬆鼠雖然膽小,但是意外地很好哄也很容易快樂啊。
“嗯,不客氣。”手塚國光問,“現在外麵有星星,要出去走走嗎?”
“現在嗎?”星野悠轉頭看了一眼窗外,窗戶外麵的天空上的確有繁星閃爍。
“如果不想去的話就好好休息——”
“那走吧!”星野悠點頭,他看向手塚國光,眉眼彎彎,“手塚學長還給我帶了禮物來,怎麼能拒絕學長呢。”
星野悠說完就飛快下了床,手塚國光愣了愣,他見星野悠已經準備完畢,從旁邊椅子上把星野悠的外套拿過來,“外麵可能會冷,把外套穿上吧。”
“哦,謝謝學長。”星野悠在藍色的病服外麵又套上了青學的製服,雖然小鬆鼠覺得搭配有些怪怪的,但是不重要。
手塚國光目光柔和了一瞬,然後說,“走吧。”
星野悠乖乖地跟在手塚國光就要出去,雖然醒來後第二次見手塚國光,但是意外的,星野悠覺得這是一個很值得信任的人。
姍姍來遲的係統哇哦一聲,【什麼?進展這麼快,就要去約會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