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
“嗯嗯!”
“若非天與咒縛,以鯨的悟性定能成為一位不遜於任何人的強者。”禪院寂聲音漸低,他注視著林鯨眼神認真而嚴肅,為友人的天賦感到開心的同時不免心生遺憾。
“天與咒縛?”林鯨又聽到了新的名詞。
“嗯,我先從‘束縛’開始給鯨講。”禪院寂牽著林鯨坐下,免得講久了站得腳累,林鯨不過普通人,身子比族中的姊妹弱得多。
林鯨身上的天與咒縛是交出了什麼,換來了什麼?是他所想的以全部咒力相換嗎?
“老師請講!”林鯨危襟正坐,做出要認真學習的樣子。
禪院寂忍不住羞澀地咳了咳才道:“術師之間的製約與誓約稱之為‘束縛’,違反束縛會受到很大的懲罰;此外,公開自己的術式信息或者約束自己也可算作約束,可換來咒力增加、效果增強諸如此類的效果。
——而天與咒縛則是指與生俱來的對肉.體強製發動的束縛,時至今日出現的天與咒縛基本上都是犧牲了咒力量或者術式強度換取來了一部分肉.體的增強。”
因此天與咒縛在人們看來是最得不償失的,雖然在戰鬥中體術占了相當重要的一部分,可終究咒力量和術式才是決定強者的根本。
開領域拚的是什麼?拚的是誰的領域質量更高術式更強咒力更多,儘管有其他的解決方法,但領域對領域是最能凸顯出咒術師強度的方式。
“咒力為負麵能量,來源於人的負麵情緒,隻要是人就會有咒力,隻是普通人無法像咒術師那樣將咒力化為己用,他們的咒力不會不斷發散外溢,然後形成咒靈,而咒術師的使命就是解決咒靈。”禪院寂緩緩道來。
林鯨一邊聽一邊點頭。
“鯨無一絲咒力,這是很特殊的情況。”禪院寂說,“應該就是天與咒縛,用自己所有的咒力換取了什麼。”
天與咒縛是不受待見的,甚至遭人厭棄的,尤其是在以咒力和術式為尊、非術師非禪院的禪院家。
禪院寂也一直認為天與咒縛是弊大於利的,直到他看見了完全無咒力的林鯨,他才隱隱意識到此前所有的天與咒縛都是不完全的。
何為天與咒縛?是與生俱來的束縛,是與天交換的束縛。
能與天交易難道不是一種上天偏愛嗎?隻不過此前的天與咒縛都是些不被重視的殘次品,像是上天對咒術師這種扭曲存在的玩笑與捉弄。
可林鯨是不一樣的。
他看見她的第一眼就感覺到風對她更溫柔、光予她更慷慨、草木隨她更親熱,她自成淨土,所言即所想,所想即所言,和她待在一起很輕鬆舒服。
“可能是換來了幸福安康吧?”林鯨嘿嘿一笑,不由得感慨,“不過能利用負麵情緒作為力量,咒術師真是個了不起的職業啊,感覺會比陰陽師辛苦很多。”
負麵的能量總是會比正向的能量要難操控且有負麵效果,咒術師的誕生初衷在林鯨看來是偉大的,就如同軍人醫生那樣的職業,為了守護普通民眾而生。
禪院寂頓住,“了不起的職業……?”
“嗯!咒靈聽上去,就像是妖魔一樣的存在吧?”林鯨欽佩道,“為了保護普通人而戰什麼的真的特彆勇敢帥氣!”
咒術師誕生的初衷或許的確擔得住她的這句誇獎,禪院寂心知肚明隨著時代的遷變,咒術師已經逐漸變味扭曲,正如他們力量的源泉,這是注定了的命運。
更勿論人性本就是不值得信任的。
咒術界的存在顯然已經將咒術師與普通人劃分開來,將兩者分開論為兩種人,咒術師是身份、是地位、是種族,女孩的話卻直接點出了咒術師這一名詞的原初意義。
女孩被清亮溫暖的眼睛看著,那眼眸中的水綠色就仿佛是溫柔的暖泉般將他緩緩沒過,禪院寂就仿佛被授予了使命一般感到前所未有的戰栗。
姿態端莊的禪院寂放於膝上的雙手忍不住緊攥起,用力過猛到顫抖,他雙目不避不逃地與女孩對視,如臨大敵般低低應了一聲:“嗯。”
這一刻的林鯨竟是一時分不清小夥伴眼中的情緒究竟該如何去理解,他那雙綠眸中深沉卻並不陰暗的光,看著矛盾而怪異。
“我會努力去成為能被鯨稱讚的咒術師——”禪院寂神情冷清卻堅定,抬眸間的信念感強得幾乎要將人灼燒,“我想要成為能夠被你喜歡的人!”
女孩被男孩赤誠的直球打得措手不及,雙手也跟著不知道該放哪,“這、這個,好!很好!很有精神——不是,那麼回歸正題我說的那些,怎麼樣?”
“鯨願意為我想這些,我也想為之嘗試。”男孩的眼睛亮晶晶的閃著光,那長得好像能讓人蕩秋千的睫毛有些羞澀靦腆地輕顫了一下,可見其主人的緊張,但男孩仍舊坦誠而青澀直視著女孩並說出自己肺腑之音,“我相信鯨。”
林鯨被眼前男孩的眸光與神態狠狠俘獲,難以相信她短短兩天就得到了這樣的人如此信賴與喜愛,她真是何德何能啊!
林鯨徹底混亂,下意識的雙手握拳放在胸前做出加油鼓勁狀並脫口而出:“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