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友根道:“我也不知道,我現在腦袋很亂。”女人說:“你還亂啊?派出所說,你去街上執勤,調戲人家小媳婦,那時候你的腦袋亂不亂?”趙友根道:“老婆,難道你也不相信我嗎?你也聽派出所的人亂說?”
“趙警官絕對不是這種人。”蕭崢推門而入,朗聲說道,“是派出所某些領導,故意要整趙警官,所以才編出了這種謊話。”
趙友根認出了蕭崢,忙站起來,道:“蕭委員?你怎麼來了?”蕭崢和趙友根在縣公.安局的審訊室“朝夕相處”了那麼多天,他對趙友根的為人還是了解的。那次趙友根之所以會出來作證,一方麵是不想要做刑訊逼供這種違法的事情,二是他顧念家裡上有老下有小,不想因為違法而丟了工作。因而,後來他站出來作證,將那些刑訊逼供的警察送了進去。
沒想到,派出所裡尚存的那些勢力,
現在對他出手了。
蕭崢看看舊屋廊前的趙友根和他的妻子,還有堂屋之中躺在竹榻上看似癱瘓的老嫗,還有牆壁上貼的獎狀。這個趙友根是真的上有老、下有小,生活的重擔都壓在他一個人肩頭。現在他被開除,以後日子怎麼過下去,是個巨大的未知數。
蕭崢走上前,跟趙友根握了握手,道:“趙警官,我聽說你被派出所開除,所以馬上來看你了。我要謝謝你,之前為我挺身而出,指正那些刑訊逼供的警察,堅持正義。”趙友根情緒還是低落,他道:“你不用謝我,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現在我也不是警官了,我是一個被開除了公職的老百姓。”
他的妻子道:“而且,名聲也臭了,說他在街上執勤調戲婦女!”
蕭崢斬釘截鐵地道:“這是不可能的,這都是那些人陷害趙警官的說辭。趙警官這樣的人,不會做這種事。”趙友根的妻子說:“可是,現在誰信?他都被開除了,人家都會說他肯定乾了壞事。”
蕭崢從口袋裡掏出了一萬塊錢,遞給趙友根,這錢是他來之前準備好的:“趙警官,這些錢,你先拿著。”趙友根不肯接受:“不行,不行,這些錢,我怎麼能拿?”蕭崢道:“趙警官,你現在彆跟我客氣。在你返回警局之前的這段時間,你肯定需要用錢,就當是我借給你的,等你回了警局,你再還給我。”
“回警局?”趙友根一愣,然後便是苦笑。
“我們友根,還能回警局嗎?”趙友根的妻子也燃起了希望。剛才,趙友根的妻子口中隻有“他”,現在忽然就又變成“我們友根”了。可見,一個男人在家裡的尊嚴,跟他的工作、社會地位有極大的關係。就算隻是一種希望,也會備受尊重。
蕭崢很肯定地說:“當然有可能回到警局。我已經跟縣裡、還有公.安局裡的領導,反映過趙警官的情況。他們說,隻要能弄清楚真相,趙警官還是有可能回到警局的,這也是我立刻趕來的原因。”
“這太好了,太好了!”趙友根的妻子喜形於色,還攀著趙友根的手臂,激動、期待,手足無措。
蕭崢將錢,再次遞給趙友根的妻子,“等趙警官下次拿工資,再還給我。”趙友根妻子瞧瞧老公,趙友根這次點了下頭,他妻子才把錢收下了。
的確,他們現在是真需要錢。
蕭崢說:“嫂子,我現在想請趙警官去街上小館子吃個飯,商量商量事情。”趙友根的妻子馬上道:“好,好,你們去吧。”
已經到了中午飯點,蕭崢特意找了鎮上最偏的小館子,和趙友根坐了下來,點了個青椒牛柳、黃燜雞還有一個榨菜湯,兩人一瓶燒酒。
趙友根將燒酒瓶擰開,給兩人倒上,然後問道:“蕭委員,你剛才說的應該不是真的。縣裡和縣公.安局的領導,不會說我還能回派出所。”
可見,趙友根的觀察力,還是很強的。蕭崢的確沒有從任何領導那裡得到承諾。趙友根看出來了,隻是在家人麵前,沒有戳穿。或許,趙友根也需要這種“善意的謊言”。
蕭崢道:“趙警官,的確沒有任何領導這麼說,但是我們不能就這麼算了,如果我們接下去做得對,你就可以回派出所。”
趙友根的手放在酒杯旁邊,看著蕭崢:“能有什麼辦法?為了回派出所,我什麼都可以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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