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李小剛現在去哪裡了?”列賓瞧向辦案人員:“這個問題,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呀。以往,李小剛每天都是按時上下班的,甚至還會加班加點。可自從審查組進駐之後,你們跟李小剛談了一次話,李小剛這個人就不見了!當時,我不是被叫到會議室配合審查組談話嗎?所以,你們現在問我,我還想問你們呢。是不是,某位審查組的成員對李小剛太凶,或者說了威脅的話、動用了什麼手段,讓李小剛同誌倍感壓力山大,讓他出了什麼問題?”
列賓甚至都沒有告訴審查組,他已經發現局賬戶上的錢,都被李小剛卷走了。他們越早掌握這個情況,紀委和公安就會越早行動,抓到李小剛的可能性也越大。而如今,對列賓來說,李
小剛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是從此銷聲匿跡,那樣的話,就等於李小剛把一切都抗走了,而他列賓就可以安全了。所以,列賓掌握一切消息,都不會告訴審查組,以給李小剛足夠的時間!
審查組已經能感覺到,眼前他們麵對的,不是一般的領導乾部,而是一隻能說會道的老狐狸。紀委乾部隻好道:“李小剛,我們會繼續去找。但是,關於市民政局出現的資金問題,不是列局長一句‘管理失之於寬’,就能過得去的。我們建議列局長,還是要實事求是的交代。”
“交代?”列賓忽兒抬起頭來盯著那位紀檢乾部,“你剛才說了‘交代’這個詞,我聽到了。你們紀委這次叫我過來,到底是找我談話?還是把我‘**’了?這一點,我必須搞清楚!要是確定要‘**’我,那就給我一個書麵通知吧。如果不是“**”,隻是找我談談話,那情況就不一樣了。我願意談,就談;不願意談,就不談!要談,我也隻跟你們副書記陽安,或者紀委書記湯有為談,你們這些紀委的一般乾部,我還真覺得沒必要和你們多說。你們得搞清楚,在外麵,你們這種級彆,見到我,還得叫我一聲‘列局長’呢!今天,竟然要我‘交代’問題!你們先去加強一下業務學習吧,什麼樣的情況下才需要‘交代’!”
如今,李小剛已經跑路,除非他們能馬上抓到他,否則局裡的資金問題,列賓完全可以把責任全部甩在李小剛一個人身上,列賓頂多是管理不嚴,從這一點出發,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列賓有恃無恐地發了一通火之後,翹起二郎腿,開始閉目養神,不再談任何問題。這讓紀檢乾部一時半會沒有辦法,隻好去向市紀委副書記陽安彙報。目前的情況下,隻知道市民政局資金出了問題,但是半夜裡那些資金已經到位,你說他貪汙,似乎夠不上;說挪用,那麼到底是列賓挪用、還是下麵的辦公室主任李小剛挪用?這裡麵責任模糊。所以,現在要是就對列賓上手段,風險就太大了。
陽安聽到手下說,列賓什麼都不“交代”之後,一時也拿不定主意,就來向湯有為請示,下麵該怎麼辦?湯有為從椅子裡站起來,走到了桌子的外麵,看向陽安,問道:“陽書記,你在辦案上有經驗,你說怎麼辦?”
陽安吹了吹桌上的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才說:“湯書記,我感覺啊,這次的案件,和我們以往碰到的情況有點不太一樣。責任界定起來很模糊,而且當事人理直氣壯、有恃無恐,顯然背後有人撐腰。”湯有為停住腳步,看著陽安:“你剛才說的‘責任界定起來模糊’,這一點我能理解;但是,你說‘背後有人撐腰’,這一點怎麼理解?”
陽安又喝了一口茶,左手的五指始終握著茶杯柄,似乎放開了之後,就會失去依憑一般,“湯書記,您想一想,要是背後沒有人撐腰,他們的600多萬為什麼在我們審查組進駐前,能突然到位?600多萬啊,這不是個小數字!而且,今天列賓跟我們委局乾部說話的時候,口氣也是相當囂張,肆無忌憚啊!這不都是後麵有人的征兆嗎?”
湯有為點頭:“你分析的有道理。但是,這個事情是青山書記親自交辦的,我既然已經接了,就肯定要調查清楚。陽安同誌,在這一點上,我們沒有退路,更不能退縮。”湯有為其實也非常清楚,陽安是陳青山的人,在陽安的麵前,湯有為肯定要態度堅決。以前,湯有為相對還是比較中立的,但這一年來陳青山書記變得更加強勢起來,湯有為也看出了苗頭,青山書記要在西海頭乾出一番事業來。這個時候,湯有為要是打退堂鼓,就等於是想挪屁股,調工作了!
湯有為在西海頭也有些年月了,當然希望能在西海頭提起來,要是因為工作不得力被調了地方,到時候再想提拔就困難了。
所以,這次的任務湯有為必須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