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勾調車間,蕭崢遇上了一個熟人。因為這人穿著白褂,打扮與以前大不相同,蕭崢起初都沒有認出來,直到對方稱呼了蕭崢一句“蕭市長,您來啦!”蕭崢凝神一看,才記起來:“曹勇?你也在酒廠工作了?”曹勇,是蔣小麗的丈夫,也就是蔣小慧的姐夫,之前蕭崢和方婭就住在他們家的窯洞裡。
曹老爺子道:“曹勇,是我的孫子。打小時候起,我釀酒的時候,他就跟在屁股後頭,這裡看看、那裡摸摸。我的酒還沒釀好,就把酒池的草蓋子掀開了偷吃,也不
知壞了我多少缸子酒。我想我釀的酒,怎麼能是酸的,後來才發現是這小子搗鬼!”眾人聽後都笑了,曹勇畢竟實誠,不好意思地道:“爺爺,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能不能彆在領導麵前說呀?”
“你做了,還不敢承認啊?”曹老爺子笑道,“領導也是人,你這點小屁事,人家才不會放在心上呢!”李青茶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童年嘛。曹勇,要是沒有那樣的童年,你今天又怎麼能成為咱們的調酒師呢?”
曹老爺子道:“你看,李總說得多好。你從小跟著我釀酒,對糜子酒就有一種天然的感覺了,這種感覺啊,人長大了想要學,也是學不來的。我是一天天老了,這門手藝終歸要傳人,你已經學了我六成了,再好好學幾年,就能把我這門手藝都學會了,以後教給廠裡更多的釀酒師,讓金液糜子酒的手藝,能一直傳承下去。”這個時候,曹勇才鄭重地點頭:“我會認真學的,現在村裡辦了廠,環境也好了,糜子酒就有條件傳承下去了。我希望這個酒廠,能辦幾十年、幾百年,能一直辦下去。”
蕭崢點了點頭道:“曹勇,你有這個信念,就是糜子酒得以傳承下去的第一步。”曹勇道:“蕭市長,我來給你調一杯酒,你嘗一口?”好的白酒,要達到絕妙的口感,就需要調酒師,憑借超凡的技術和直覺來進行勾調。曹老爺子道:“沒有一種原酒是絕好的,都有缺點,也很單調。隻有經過不同年份、不同窖池等原酒進行勾調之後,才能讓糜子酒的味道,變得說不出的好。”
曹勇麵前的台子上,放著一兩百個標注過的瓶子,裡麵應該就是不同種類的原酒。他這麼自信要給蕭崢調一杯,就說明他肯定有手段調出一杯好酒。
這真的是,讓人有點嘴饞,可蕭崢還是輕輕搖搖手道:“這酒,我還真的很想喝。隻不過,我還不能喝。到能喝的時候,我一定到村上來喝。”蕭崢還清楚記得,方婭曾經要求過他,能喝酒的第一頓酒要和她喝。
當初蕭崢是答應了的。倒不是蕭崢對方婭的情意,到了彆人無法可及的程度。隻不過,他既然已經答應了她,就不想食言。
蕭崢既然明確說不能喝,大家也就不再勉強,一行人離開了車間,來到了食堂。因為蕭崢不喝酒、魏熙珊要開車,隻有李青茶、曹老爺子和曹勇喝了酒,香味在食堂裡輕輕飄散。李青茶道:“蕭市長,上次你和我說起這裡的金液糜子酒之後,我就親自來了一次,找到了曹老爺子,他說隻要有人開廠,他就願意將金液糜子酒的釀造古法無償貢獻出來。我喝了他老人家家藏的酒後,就覺得這個事情可以搞。但是,我也不能白拿這個釀造古法,就讓曹老子爺以技術入股,占10%的股份。可老爺子卻提出來,他自己不要股份,他拿工人的工資就行,這10%的股份給村裡,以後酒廠盈利了,每年給村裡的老百姓分紅。曹老爺子是真的太大氣了。”
曹老爺子喝了一口酒說:“我是行將入木的人,還要這個股份、這個錢乾什麼?就希望咱們的村子和鄉親,能夠有條致富的路。”
蕭崢道:“曹老爺子,你謙虛了,你這是真的為大家著想啊!”李青茶又道:“如今,我們這個廠已經辦起來了,生產也起來了。可我以前是做服裝的,酒的營銷不在行,所以我想到了魏總。她是做酒店的,看她是否有路子,所以便把她請來了。”
蕭崢朝魏熙珊看看:“魏總,你今天也是第一次來?”魏熙珊點點頭道:“不,我是第二次來。上次,我來喝過酒了。”
蕭崢點頭:“您對這個酒廠,感覺怎麼樣?”
魏熙珊道:“這次來,就是想先投資一個億。但是,我希望金液糜子酒能走上市的路子。不知李總和曹老爺子,你們的意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