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一句,管建軍立刻給盤山市委書記何新良打了電話。何新良倒是很快接了電話:“建軍啊,有什麼事?”管建軍道:“何書記,我想跟您約個時間,彙報一個事。您的聯絡員說,不知道您什麼時候回,所以我就自己給你打電話了!”何新良道:“明天中午,我們碰個頭。”時間總算能確定了,管建軍也算滿意,就道:“好的,那就明天見,何書記!”
管建軍將明天和何新良書記見麵的情況,也對馬撼山說了,兩人約定了明天再一起去彙報。
此時,銀州賓館。盤山市委書記何新良已經回到了房間,聯絡員已經給他倒了一大杯的開水,燙得冒煙,何新良將這杯水端到了衛生間,倒掉了一半,端回櫃台上,注滿了礦泉水,水溫正好可以喝。何新良咕嘟咕嘟地將一大杯溫水給喝了下去,儘量讓酒精稀釋得快一點。
就在剛才,市委書記何新良、市長劉國治一同被省·委副書記孫明前叫來銀州,一同吃了個晚飯。席間,省裡的領導,不僅僅有孫明前,還有鹿濤桂和山川白。除了省裡的主要領導之外,這幾位已經可以算是很重磅的領導了!何新良、劉國治不得不去。
就在前兩天,山川白的秘書晉剛已經到盤山市報到,擔任副市長。宴會上,山川白自然帶著晉剛來敬何新良、劉國治的酒,讓兩位主要領導要多“帶帶”晉剛,同時該壓的擔子也得壓。何新良、劉國治自然滿口答應。
這個話題結束之後,省·委副書記孫明前道:“最近,西海頭市委書記陳青山同誌呈現出了‘冒進’的苗頭,大搞‘掃黑除惡’行動。這種行為是不可取的。西海頭市是不是真的有那麼多黑惡勢力?這其中會不會有為了搞聲勢,而存在冤假錯案呢?!這都是很難說的事。咱們盤山市就相對比較穩妥了!”
這最後一句話似乎是在表揚盤山市,何新良和劉國治相互看了一眼。但是孫明前又道:“但是呢,在盤山市也是存在一些‘冒進分子’的,就比如那個來掛職的副書記管建軍,還有那個貢峰區區委書記馬撼山!這些人啊,是不是抓經濟社會發展的能力有限,也想要通過‘掃黑除惡’來出名、引起省裡高層的重視呢?!這些都是需要我們警惕的!何書記、劉市長,你們兩位是盤山市黨政掌舵人,務必防止下麵的人套路不對,帶歪了市裡的決策啊!你們說呢?”
孫明前的職位擺在那裡,何新良和劉國治都點頭道:“是、是!”晚飯已經散席,可當時的場景,何新良想起來還如在眼前。
然而,他隱隱地感覺到,省裡的陣營在發生裂變!薑魁剛書記在多個場合,已經表現出了強勢!同時,西海頭市委書記陳青山,一直以來都呈現出不溫不火、溫水煮青蛙的狀態,可最近在工作上卻大開大闔、大刀闊斧了起來!這麼多年來,何新良和陳青山,一個是盤山市委書記、一個是西海頭市委書記;一個為市內黑惡勢力盤踞而頭痛,不僅不敢言還不敢怒,一個飽受貧困之苦,不管怎麼努力,整個市都在貧困線下掙紮。兩人可以說是半斤八兩、難兄難弟。
所以,何新良對陳青山可以說是相當清楚,陳青山是老狐狸,而絕對不是二愣子!那為什麼,陳青山如今要走到“掃黑除惡”的前沿去?難道真的是如孫明前、山川白等人所說,是“冒進”,是想當官想瘋了嘛?這絕對不可能!任誰真的想當官,都不會朝黑惡勢力開刀。因為黑惡勢力隻要長期存在,背後就肯定有保護傘!你想上,卻去動比自己勢力更強的人,這是不是太不明智了?這不是作死嗎?
那麼陳青山為什麼偏偏要這麼做?難道真的想“以身證道”,豁出去,要跟黑惡勢力死磕了?也絕對沒有這種可能性,因為陳青山有一個愛他的妻子,他自己又是一個理智的人,絕對不會如此不計後果的亂來。那麼,隻剩下一個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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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新良又倒了半杯熱水,添入半杯礦泉水,這次他端著杯子來到了窗口,看著繁華的銀州夜色,慢慢將這杯溫水喝到了肚子裡,晚上的酒意散了許多,何新良又對著空氣說了幾句話,試了試自己的嗓音,聽上去是否還有酒意。試過之後發現,應該是沒有了!
何新良才拿起了手機,給一個人打了電話。對方接起了電話,道:“吆,何書記啊,真是好久沒聯係啊!”何新良笑著道:“是啊,最近省裡的會議偏少啊,咱們見麵的機會也不多嘛。何況,陳書記又是在謀劃大事,也顧不上跟我們碰頭嘍!”
何新良打電話的人,正是西海頭市委書記陳青山。陳青山道:“謀劃什麼大事啊!我們西海頭,隻不過是跟著何書記乾而已。”聽到這話,何新良愣了下:“什麼叫跟著我乾啊?我怎麼沒聽懂。”“那是因為何書記謙虛!”陳青山道,“這次我們搞的‘掃黑除惡大行動’,不就是跟盤山市的‘打擊路霸行動’學的嘛?”
事實上,那次“打擊路霸”行動,是江中來掛職的管建軍和貢峰區委書記馬撼山聯合搞的。何新良並沒有加以指導,因為範圍局限在貢峰區,所以何新良就沒有加以組織。如今陳青山卻說“掃黑除惡大行動”是學習貢峰區“打擊路霸行動”,何新良可當不起。他趕緊道:“這可不能同日而語吆。我們那個‘打擊路霸行動’,隻是下麵的貢峰區在搞的一個小行動,怎麼能跟西海頭全市推進的‘掃黑除惡’相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