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身體上的顛簸,謝爾蓋緊緊的閉上了眼睛。
雖然說他腦袋上的傷看起來相當嚴重,一直都有在往外冒血,但是在摔倒之前,他有刻意的調整過自己的身體落點。
也正是因為此,所以他現在還能夠保持住自己的理智清醒不斷片。
在現如今的這種情況下,想要進入醫療室裡,尋常的像劃破手臂或者大腿之類的小傷是沒用的,唯有像他這種昏迷不醒且必須抓緊時間接受治療的重傷員,才有進入到醫療室中的可能。
幸運的是,他賭對了。
但不幸的是,醫療室裡麵的情況似乎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更糟糕……
在他被擔架送進醫療室裡之後,除了有個人過來往他傷口上撒了點酒精消毒然後胡亂拿紗布一包之後,就再也沒人來管他了。
零星的,他聽到了從一旁傳來的一些對話。
“這家夥怎麼辦?好像也是個混血種……?”
“……看著辦吧,醫生已經沒了,看他自己的造化的……”
“放這裡會有影響嗎?畢竟這邊……”
“沒事,剛才我給他倒酒精的時候都沒有被痛醒過來,看來傷的挺深的,估計至少也得明天才能蘇醒,到時候再看吧。”
“……也行,反正也不影響……”
………………………
再往後,謝爾蓋聽到的就是走出門的腳步聲,而隨著那倆人的走出和關門傳出的聲響,房間裡麵頓時的就安靜了下來。
……不,不能說安靜。
就在謝爾蓋絞儘腦汁的在腦海中思索對方口中所說的醫生已經沒了這種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時,他突然間聞到了一股極其難聞的腐臭味。
那股臭味來的是如此猛烈,又是如此的難聞……他差一點的就要將午餐吃的東西給吐出來。
在這一瞬間,他突然間明白為什麼那倆人隻在房間裡麵呆了那麼一點時間就又匆匆的走出門外了。
如果不是他意誌力還算堅強,他現在也恨不得立馬跑出醫療室,那種揮之不去且極度濃鬱的腐臭,簡直就像是一個生化酷刑……
……這種臭味,到底是哪來的?
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謝爾蓋悄悄的睜開了眼。
醫療室內極度安靜,除了那種臭味之外,倒是沒有之前如雅可夫所說那種咀嚼的聲響,不過由於窗戶都用木板給釘死的緣故,所以此時雖然說還是白天,但是醫療室內的光線卻是顯得極其昏暗。
半眯著眼睛,謝爾蓋在床上適應了好一會之後,才算是勉強的適應了這裡麵的光線。
和大多數醫療室一樣,每個床位都有著相應的窗簾隔間存在,他現在躺的這個床位也不例外,兩邊都被窗簾給遮的嚴嚴實實,正對床頭的那邊也隻留了一個隻夠一人進出的小出口,一眼分明。
悄悄的從床上坐起身,謝爾蓋伸手按了按自己頭上的傷口,在猛地倒吸了口冷氣後,感覺整個人都精神了許多的他躡手躡腳的站了起來。
隻不過還沒等他走上幾步路,他就忽然間發現從腳下傳來的感覺有些不太對勁,踩起來軟綿綿的不說,整體還凹凸不平。
“這個東西……”
俯下身,謝爾蓋皺著眉頭看向了地上覆蓋的那一層……“肉”?
……他也隻能用這個來形容了。
也不知是怎麼的,醫療室的地板裡普遍的附著著一層暗紅色的肉塊,這些肉塊的粘性和韌性都極強,牢牢的吸附在了地板上,看上去讓人直反胃。
“……不對,腐臭不是從上麵傳來的……”
一邊在口中喃喃自語,在抬頭看了眼前方後,他索性直接的從窗簾下擺鑽到了旁邊的一個床位上。
然後等他捂著鼻子站起身看到麵前的景象時,當即的,他的臉色就微微的變了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