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事關自家神明的回歸事項,所以化妝舞會將各項排場都弄得相當足,海藍色的結界之下,化妝舞會三柱臣儘皆到場。
他們很好的秉承了自家神明的意誌,站在遠處並沒有探聽這邊的對話,而在沐輕枳的身後,夏娜她們也都站在了遠處,將交流的空間留給了他們。
“目的?我們的目的就是……”
【讓我來說。〗
沐輕枳口中一句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在她心中,一個略顯的有些清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
【彆把對方當成白癡,對方可是體現紅世法則的超常存在,名為“神”的支柱,和這種存在對話,任你口頭說上再多也是無用。〗
“呃……行吧,那你來。”
些許的愣神後,沐輕枳點了點頭。
然後緊跟著,在麵前祭禮之蛇那略有些凝重的表情中,她閉上了眼睛。
(不是和我這種形態的代形體嗎……)
看著麵前少女的動作,祭禮之蛇不由得在心中沉吟了起來。
阪井悠二作為他代行者的本質,實際上是兩者意識相融形成的結果,此時的他既是阪井悠二,同時也是祭禮之蛇,兩者間不分彼此。
他的本體依舊在兩界夾縫那永遠的陷阱之中,眼下那自稱為祭禮之蛇的意誌,實際上是由化妝舞會幾千年來收集的人格情感模型堆砌而成。
……畢竟如果他的意識真的完全降臨,世上又有多少存在能夠完全容納一位神明的意誌?
他本以為對方的情況也應該和自己類似,但是現在看來,情況似乎還有著很大出入。
而就在祭禮之蛇沉吟間,麵前的少女卻是忽然的睜開了眼睛,雖然說人還是原先那個人,但是和之前時相比,對方整個人的神態和氣質有了天翻地覆般的轉變。
“坐吧,趁著這個機會,我們好好好談一下。”
抬頭看了他一眼,少女平淡開口。
“她們都不適合這個場合,所以我來。”
“……坐?”
就在祭禮之蛇愣神間,周邊的空間卻是在轉瞬間換了一個地方,之前時,他們位處於禦崎市市中心的鐵塔之下,而在眼下,他們卻身處於萬裡高空。
頭頂明月高懸,如水般的月華下,一個涼亭安靜的矗立在虛空之中,而他們在不知何時卻是已經出現在了這個涼亭裡麵。
不僅如此,祭禮之蛇還發現,自己體內那屬於阪井悠二的那份意識,在此刻陷入了種莫名的沉睡。
“……幻境?”
若有所思般的將視線從四周收回,阪井悠二看向了麵前已經在涼亭內坐下的少女。
“如果你覺得這個更符合你的認知的話,那你就這麼的去理解吧。”
微微的搖了搖頭,少女抬頭看向了他。
“你要喝什麼,可樂還是橙汁?”
“一杯清茶足矣。”
在口中稍微的笑了笑,祭禮之蛇在桌前坐了下來。
“閣下之名諱,不知該要如何稱呼?”
“虛名而已,無需在意太多。”
給對方倒了杯清茶,少女平淡開口。
“各種沒必要的試探太多,所以我就直說了,你先前不是問我們的目的嗎?眾生之願,這就是我們的目的。”
“眾生之願……願聞其詳。”
些許的沉吟後,祭禮之蛇抬頭看向了對方。
……麵前這位神明,似乎和他想象中的認知有點不太一樣。
“字麵意思,眾生的願望,我們是為了滿足並且實現眾生的願望而來。”
垂下眼眸,少女喝了口杯中的橙汁。
“這裡的眾生,代表一切知性生命,人類,使徒,火霧,甚至是擁有自我感情的燐子,都可以被歸在其中。”
“眾生……你是從眾生的願望中誕生出的神明?”
不自覺的,祭禮之蛇稍微的愣了愣。
“差不多,伱是因為使徒們的願望而誕生的神明,所以你隻在乎使徒,而不在乎其他,但我在乎的是所有。”
抬起頭,少女一臉麵無表情的看向了他。
“因為這種愚蠢的區彆對待,不僅是紅世,就連現世也已然搖搖欲墜。所以說了,你們這些神明其實都是白癡嗎?”
祭禮之蛇:“………”
“扭曲由何而來?源自於那些被使徒當做食物啃食的人類,前後幾千年的時光,自最初的紅世之民跨越兩個世界間的遙遠距離來到現世之後,被使徒吞噬的人類數量何止凡幾,但你們根本就不在乎。”
臉上沒有絲毫的感情波動,少女平淡開口。
“無何有境?在你的設想中,那確實是一個很完美的世界,一個隻屬於使徒們的樂園,在那個世界裡,擁有著無窮無儘的存在之力。但說到底,那個世界也隻不過是現世的一個複刻,人類地位沒有得到絲毫改變,沒有了火霧的存在,那些使徒行事隻會愈發肆無忌憚,隻要不真正意義上想得去解決扭曲的源頭,那麼扭曲就永遠不會結束。”
“……你是站在人類那邊的神明?”
看著麵前的少女,祭禮之蛇並沒動怒的意思,反而還一臉若有所思般的問了起來
“還是說,你和天壤劫火亞拉斯特爾一樣,旨在維護世界的平衡為使命?”
“人類那邊?你想這麼理解也行。”
端起杯子喝了口杯中的橙汁,少女一臉平淡。
“你的目的很單純,隻是想要回應使徒們的願望為他們建立一個屬於他們的樂園,在大前提上,我們有著一致的目標,但是在中間的細節及某些事情上,我們會做出一定微調,讓它們朝著一個更適合的方向發展。言儘於此,如果你同意的話,那自然好說,但如果不同意的話,我並不希望我們之間發生衝突。”
——自始至終,她的語氣都是這般,當中沒有絲毫的感情起伏。
“……這是否可以算做是某種威脅?”
些許的沉吟後,祭禮之蛇看向了麵前的少女。
“不,隻不過是一個展現自身實力的手段罷了,我的態度,完全取決於你的態度。”
放下手中的杯子,少女抬頭看向了他。
“我這個人脾氣有些不太好,同時現在狀態還很糟糕,如果你不願意配合的話,我不保證我會不會做出一些過激的事情,大不了的,就是滅世而已。”
莫名的,少女的眼眸染上了些許的暴戾與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