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香山來到了金朝穹身邊,主動伸出手來,道:“金書記,有您來指導這個課題,我感到非常榮幸。您來我們黨校也培訓過多次,後來又做過我們的講課老師,您的務實、見識和實踐經驗,都讓我們佩服。不管,最後是否以鏡州為藍本,我相信我們的合作都會很愉快。”
金朝穹聽到這一席話,微微地愣了下,他沒想到艾香山會特意來跟他說這番話,但心裡還是非常受用。金朝穹是從農村出來的平民子弟,他有種比較樸素的情懷,將彆人對自己的認可看得比物質更重,沒想到自己在艾香山這樣的黨校老師眼中,形象如此好。也許這跟自己這些年的努力,恪守了做人的底線,並且在業務上追求精進不無關係。
金朝穹和艾香山握了握手,笑著道:“我這輩子最尊重的,就是老師了。今天能得到艾老師的認可,我心裡很高興。”
“艾老師,是在故意說好聽的,給您聽呢。”塗廣良在旁邊拆台道,“金書記,您是當局者迷,恐怕聽不出來。我算是聽出來,艾老師啊,不過是希望你能支持繼續將鏡州作為調研的藍本。”
塗廣良仗著自己的背景,加上已經明
確知道艾香山不和他站在一起,也就不再給艾香山麵子。
“塗同學,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明禮心直口快,想要替艾香山辯解。
然而,艾香山輕輕搭了下明禮的肩膀,讓她不用再說。艾香山的臉上也沒有生氣,隻是淡淡地笑了笑,道:“彆人怎麼想,是彆人的事情。我向金書記表達我的欽佩,是我的事情。兩位,晚安!”說著,艾香山和明禮直接朝外走去。
塗廣良輕哼了一下,又不屑地一笑,轉向金朝穹:“金書記,鏡州這樣有汙點的市,真的不該再去調研。”金朝穹朝塗廣良看了一眼,說了一句“還是由首長來定吧”,隨後也走出去了。金朝穹自然有自己的判斷。他感覺塗廣良為人氣度不夠,做事又太囂張跋扈,他從心底裡就不喜歡這樣的人,所以也不願意和他多說,徑直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明禮將肖靜宇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將碰頭會上大家的表現都說了。肖靜宇聽了之後,說:“那樣的話,要明天上午才能知道結果,到底是否去我們鏡州?”“沒錯。”明禮道,“靜宇,要是上麵最後決定,不將鏡州作為調研的藍本了?怎麼辦?”儘管明禮很希望還是能去鏡州,可是她也拿不準上麵的意思,再想到塗廣良那副得意的神情,明禮是真的有點擔心,常年在首長身邊工作的塗廣良,可能更了解首長的心思,為保險起見而放棄鏡州。
然而,她在肖靜宇的臉上卻沒有看到擔憂,隻聽肖靜宇說:“要是首長最終認為我們鏡州不適合做‘綠色經濟’的藍本,我們也會認真對待。但是,在事情定下來之前,我還是要積極爭取。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會爭取到最後一分鐘。”明禮拉了下肖靜宇的手,用力捏了捏:“你的這份堅強,值得我好好學習,但是也讓人看了心疼!”肖靜宇笑著道:“彆多愁善感了!基層無奈的事情太多了,我早就習慣了。你也早點睡覺,明天我陪你和艾老師一起吃早飯。”
明禮道:“你回去家族睡?”肖靜宇道:“是啊,我爸爸給我準備了屋子,我既然在杭城總要去睡一覺。以前我和我爸爸跟仇人一樣,如今我和蕭崢的境遇變好了,與家庭的關係也變好了。”明禮略微有些吃驚:“難道,你們和家庭、和親人的關係,也與你們的實力、境遇掛鉤?”
“這是你這樣的獨身女所體會不到的。”肖靜宇對明禮道,“在我們這樣的家族呢,都有關係!實力強,就能得到重視,也有更多的自由度和話語權。要是沒有實力、地位,在家族內一定是一個不被人重視的隱形人,乃至有的人還會犧牲你來滿足家族的需要!”
這一點,肖靜宇感受太強烈了,永遠都不可能忘記。明禮有些難以置信:“這麼說,你這麼拚,跟家庭的影響有很大的關係?”肖靜宇坦誠地點頭:“那是自然。當然,當你擁有的多了,本來尖銳的東西也變得柔和了,本來對你刻薄、輕視的人,也會多一份溫情和關心。這就是現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