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的房間不大,床鋪挨著窗戶。
她開窗睡的後果便是不僅地板濕了,就連床褥也濕了。
也幸好就睡一晚。
不曉得其他房間是不是也這樣。
她吃過早飯,匆匆離開。
坐上船,剛登島,就看到幾張熟悉的麵孔上船。
雖然不同路,但不影響寒暄兩句。
“喬大妹子回來啦?”
“喲,這大包小包的,沒少帶好東西吧?”
“軍娃子幾個可想你了。”
喬鈺笑了笑:“是嘛,我也想他們了。”
這會兒,一道陰陽怪氣聲不合時宜插了進來,“要真想孩子,會兩個月不回來?我看呐,想孩子們也是嘴上說說。”
是楊紅霞,白玉的狗腿子。
才登島就撞上這人……晦氣。
喬鈺想忍來著,畢竟在老爺子那裡有人手,隨便下下棋就能將喬家姐弟逼得走投無路,到了島上就得親力親為。
吵起來太降格調了。
太不體麵了。
主要是她罵得臟。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渡一切苦厄……
去他娘的!
她能忍就不是喬鈺!!
她對著楊紅霞那張臉就是一頓輸出:“喲,這不是楊大娘嗎?兩個月不見怎麼又老了?呸,是我這張嘴不會說話,大娘莫怪。
我尋思著大娘為了你們龍彪沒少操心吧?
肯定是啦,不然不會老這麼快。
論心疼孩子,我肯定不如楊大娘你了,你瞅瞅你多心疼啊,臉老就算了,還毛孔大……啥是毛孔?就是你臉上坑坑窪窪的,隻顧著孩子去了吧?沒怎麼保養自己吧?
我輩楷模啊!鼓掌!”
她將楊紅霞架得高高的,說楊紅霞疼孩子,就是在說楊紅霞老。
一口一句大娘,更讓楊紅霞臉青一陣白一陣的。
“你說什麼!小賤人!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眼見對方還要撈起袖口,說不過就打的趨勢。
喬鈺也卸下身上的大包小包,笑盈盈的,“大娘說不過就要上手是吧?行啊,我奉陪,反正到了主任那裡也是你先出的手,我是出於自衛反擊!我家老周不會受任何影響,你家愛人就不同了。
大娘是帶孩子帶傻了吧?咱能動嘴的,何必動手呢?”
楊紅霞氣得快冒煙了,跺了跺腳,一步一個深深腳印,踏上了船。
打不起來。
喬鈺覺得沒意思極了,撿起大包小包,又同其他嫂子告彆後才離開。
同大院兒的嫂子們麵麵相覷。
“這喬鈺……”
“越來越厲害了。”
“嘴上不饒人,容易吃虧。”
“吃什麼虧?還彆說我挺喜歡她這性子的。誰都會吃虧,唯獨她不會。”
……
喬鈺到家時,孩子們都去學校了。
家裡乾乾淨淨的,衣繩上還飄著幾個洗乾淨的衣服,一股不難聞的肥皂味兒散開。
雞被剪了翅膀,圈在圍欄裡。這圍欄估摸著是老周搭的。
屋裡也灑掃得很乾淨,倒是主臥裡的櫃子糧食損耗不少。
她填充滿後,發現廚房還多了兩個壓實的大壇子。
她打開蓋子一看,除了大醬還有醃的酸菜。
六零年代大棚蔬菜還沒開始,大家過冬都是吃醃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