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寶兒臉色煞白,還是嘴硬地為張福兩口子解釋:“不會的,他們也是心疼……”
心疼誰?
不言而喻。
懷疑的種子一旦埋下,很容易成長為蒼天大樹,更彆提這顆種子是喬家真正的血脈。
可,事態不可控。
喬寶兒太蠢了!蠢就算了,還裝無辜!
他看得都辣眼睛。
為了最後的依仗,也為了讓這個蠢人愧疚,他主動擔責。
事態,再次一發不可收拾。
他以為去了農場,最多和荒年徒步差不多。
想象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徒步去京市,頂多挨餓,但還有得吃,也不會挨打,乾苦力。
到了這裡,他不乾重苦力的活兒,就要挨打。吃的還都是清湯寡水。
第一次領到包裹……
“這不可能!我姐不可能這麼對我!不可能隻寄這麼點東西給我!”
其他人見了,沒吭聲。
有人還咂吧了下嘴,道:“耀祖啊,這些東西你不要的話,給我成不?”
他立刻將僅有的東西往懷裡一摟!
後來,他才知道,寄到農場的包裹,要層層被剝削,到他們手中的,所剩無幾。
接著,連包裹也沒了。
他知道喬寶兒出了事。
早知道,早知道……
當初就讓喬寶兒自己擔責,他再為喬寶兒出頭,去張福兩口子那裡大鬨一場。如果能混到工作,在首都成為一名工人也好,混不到?就撈點好處走人。
無論哪個結果,也好比為喬寶兒出頭。
喬寶兒是喬家的人,沒在喬家養大,對他哪裡有疼愛之情?那丁點愧疚,會隨著時間推移和自身難保,消失。
他在農場度過最艱難的幾年,從一個大胖子,變成皮膚鬆弛、耷拉的瘦子。
幸好,肚子上的皮能勒緊褲腰帶,遮掩一下,隻是臉上的皮擋不住。
他的麵貌要比實際年紀老許多。
好不容易出來了,他滯留在省會,無所事事,通過一堆二流子,得了消息。
一個叫順豐大隊的地方,是他們這些二流子的天堂!
隻要知道有用的消息,賣給他們大隊,開張就能吃三年!
他摩拳擦掌,給提供消息的二流子捏肩洗腳,就盼著能混進順豐大隊!
堅持了幾個月,對方答應引薦自己。
隻是,人剛到,就被公安同誌抓了。
喬耀祖:???
他來不及逃,傻乎乎地被抓了。
盤問了幾天,在知道他有案底後,重新將他關押進農場,進行改造!
喬耀祖握著鐵窗,喊冤:“我什麼都沒乾!真的!我啥壞事兒都沒做啊!我冤啊!”
看不慣他的女公安,鄙夷:“你是來不及乾壞事!你是思想覺悟有問題,不改造,放出來依舊會成為社會的蛀蟲!我們這樣做,是為你好!”
喬耀祖還要辯解,可惜這女公安被同事戳了下手肘,被拉出去後,就沒人願意再搭理他了。
這次去的農場不是之前的。
然,並卵。
依然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