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
白色的招魂幡,隨風飛舞。
圍觀者甚眾。
穿著黑襯衣,黑褲子黑皮鞋的崔向東,看著倚在院牆上的花圈,內心突然湧上了一些飽含著愧疚、心虛的複雜情緒。
本來,他是沒打算來祭奠蕭天儘的。
畢竟蕭天儘臨死前的遺言,讓崔向東聽了後,很是不得勁。
再加上他剛從東北返回青山的當晚,兩個真空高開,聯袂相迎的那一幕。
哎。
反正崔向東沒打算來吊唁蕭天儘。
不過。
昨晚他和苑婉芝打過電話後,卻改變了主意。
苑婉芝在電話裡,並沒有說出任何讓他來吊唁的話。
但崔向東卻在那一刻,清晰感受到了她心裡的所想。
於是。
崔向東在應付完於大爺,離開省委家屬院後,就給襲人打了個電話。
同樣,襲人也沒打算來祭奠蕭天儘。
卻在接到崔向東的電話後,就乾脆的回答:“咱家在外的大事,你說了算。”
就這樣。
今天早上七點多,崔向東就帶著襲人和聽聽,驅車趕來了燕京。
襲人今天也特意換上了,黑色的小西裝,秀發成丸子頭的束在腦後。
她和崔向東並肩站在一起,絕對算得上一對金童玉女,頗有夫妻相。
踏。
踏踏。
隨著紛遝的腳步聲傳來,蕭天祿搶先從門內,快步走了出來。
“向東,你來了。”
神色嚴峻的蕭天祿,主動對崔向東伸出了右手。
“蕭大伯。”
崔向東連忙伸出了雙手:“在來時的路上,換了個輪胎,來晚了。”
“不晚。隻要你能來了,就好。”
隨後快步走出來的蕭天策,也握住了他的一隻手,用力哆嗦了起來。
圍觀者裡那些不認識崔向東和秦襲人的,看到蕭家兄弟倆親自出迎後,都很好奇:“這兩個小年輕的,是什麼來頭啊。也值的蕭家老大和老三倆人,高規格的親自出迎。”
這就算高規格了?
嗬嗬。
下一秒——
披麻戴孝的蕭錯,踉蹌出門後,隻來得及叫了聲“向東哥哥”,就忽然間的泣不成聲,重重跪在了他的麵前。
叩首——
跪迎!
崔向東心中一驚,這麼重的禮節,他可承受不起。
隻是不等崔向東有所動作。
身邊的襲人,己經麻利的單膝跪地,張開雙手把她擁在了懷裡,右手輕拍著她的後背,罕見的溫柔語氣:“蕭錯,還請節哀順變。”
蕭錯雙膝跪迎。
襲人單膝還禮。
“走吧,先進去。”
蕭天祿和蕭天策兄弟倆人,一左一右挽著崔向東的胳膊,帶著和蕭錯手挽手的襲人,快步進門。
苑婉芝派兄弟倆親迎,還有一層目的。
那就是用這種超規格的迎接方式,來打消米倉兒散出的流言蜚語、蕭天儘臨死前的那番話,給崔向東造成的心理壓力。
崔向東懂,蕭家人也懂。
他們快步走過照壁。
崔向東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旁邊的米倉兒。
他能注意到米倉兒,倒不是因為她那張即便憔悴,也難掩的美麗容顏。
而是因為米倉兒,正用敵視、譏諷此類的眸光,一下子就鎖定了他。
“咦,這個女孩子是誰?”
“我怎麼看著她,有些麵熟呢?”
“眉宇間,有沛真阿姨的幾分樣子。”
“但她為什麼要敵視我呢?”
崔向東心中想著,腳下不停的走向了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