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園旁邊就是皇宮,且有一營禁軍宿衛,其營地距離禦園並不算遠。
而西夏雖武備日漸廢馳,可皇城禁衛依舊悍勇精銳。
於是就在焰火當空爆開,同時富大海以內力催動的暴喝滾滾擴散開去後不久。
距離禦園最近的禁衛營地,便開始躁動起來。
歐陽鋒也沒想到陰影中那三人竟如此果斷且穩健,見他掌力驚人,居然連過來試手幾招都不敢,直接就呼叫援兵。
他本待斬殺那三人,奪取悲酥清風解藥,卻又不知那焰火和暴喝聲會惹出多大動靜,召來多少援兵。
現在洪七和林朝英都動彈不得,那三人又太穩健,若是分頭跑路,歐陽鋒身上掛著兩個大活人,一時半會兒怕是追不上人,奪不來解藥。
萬一再撞上一隊手持神臂弩的西夏兵,弩箭攢射之下,洪七和林朝英怕有喪命之危。
因此歐陽鋒也是果斷收刀歸鞘,雙手橫抱洪七,背上負著林朝英,施展輕功,向著與那三人相反的方向飛掠而去。
掠出十多丈後,他餘光回瞥,就見一個紅袍番僧,一個大白胖子,一個雙刀漢子自林木陰影中躥出,竟然不顧他尚未徹底走遠,便迫不及待疾奔至地洞入口,顯是要搶在援兵趕到之前,一窺“寶藏”究竟。
“飛龍上人、毒砂掌富大海、雙刀林通麼?”
歐陽鋒暗自冷笑,不再理會那三人,帶著洪七、林朝英一口氣奔出禦園,向著城東飛掠而去。
雖然他輕功極佳,飛奔縱躍之時身形甚穩,可也做不到毫無震動。
於是林朝英那本就緊貼在他脊背上的胸口,難免不時與他脊背擠壓摩擦,漸漸地,一種異樣感覺,便自林朝英胸口蔓延開來,令她小腹亦不由自主騰起一道怪異暖流。
林朝英何曾嘗過這種滋味?
臉頰一時大燥,晶瑩耳垂、雪白玉頸都變得一片通紅,心中更是又羞又慚,淚水淌得好似斷線珠簾,把歐陽鋒背上衣衫浸濕好大一塊。
被歐陽鋒雙手橫抱在前的洪七也是淚流不止。
當然洪七乃是堂堂硬漢,這淚水並非他本意,實在是那悲酥秋風太過可惡。
當歐陽鋒扯下他嘴裡的破布,又解了他啞穴,洪七立時哽咽著說道:
“歐陽鋒兄弟,林女俠,我,我對不住你們……”
他自覺辜負了二人的信任,給二人造成了大麻煩,心裡已是慚愧至極。
歐陽鋒卻隻淡然說道:
“是敵人太狡猾,不關洪兄的事。”
確實不關洪七的事。
事實上,若今晚之事沒有歐陽鋒參與,秦嶺五虎便不會有挖出禦園地道的機會,林朝英和洪七殺完秦嶺五虎將立馬走人,最多拿上“化石丹”,不可能在禦園逗留。
如此一來,兩人也就不會中那悲酥清風。
所以,洪七和林朝英先後著道,追根究底,還是因為歐陽鋒這本不該參與此次事件的蝴蝶,小小扇動了一下翅膀。
洪七和林朝英當然不知此節。
見歐陽鋒如此大度,洪七愈加感動,淌出的淚水都有了幾分真實泣意。
“歐陽兄弟,你那匹好馬,怕是要丟給西夏人了……”
“沒事,隻是一匹普通良駒,送給西夏人又如何?權當地宮寶藏的資費了。”
正說時,歐陽鋒感覺背上的林朝英身子越來越熱,不禁問道:
“林女俠可是有何不適?”
他雖知道中了悲酥清風之後的一些基本症狀,但此毒從天龍時代流傳至今,天知道這期間配方有沒有發生變化,是否還會有其它中毒症狀。
因此便以為林朝英體溫升高,乃是中毒所致。
林朝英大是羞惱,恨不得一口咬在歐陽鋒肩上,但她性子雖急,卻也知這並非歐陽鋒有意輕薄——她和洪七都中了毒,歐陽鋒帶著兩個大活人跑路,已經很辛苦了,豈能還對他有更多要求?
當下強忍著心中羞惱,含糊應道:
“我無事……隻是有些氣血不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