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給他摟住肩頭,半個身子都貼到他懷中,身上的些微涼意,霎時被他灼熱的體溫驅散。
她身子微微一僵,心裡好一陣緊張羞怯。
可聽著他那明為責備,實為關切的話語,她芳心霎時變得甜絲絲的,那緊張羞怯瞬間便給驅散一空,緊繃的身子也不禁放鬆下來,甚至情不自禁往他懷中靠了一靠。
她低著下巴,輕笑著說道:
“我可是在華山腳下長大的,華山諸峰,不知登頂了多少次,每道石階都爛熟於心。再說我如今的輕功,至少也能排到天下前三吧?莫說雷雨天,便是山道積雪凝冰,也難不住我。”
“這裡是華山朝陽峰,輕功天下第一都有危險,你可真是……怎連鬥笠都沒戴?”
“鬥笠太吃風,走山道會影響我施展輕功呢。”
“衣裳頭發都濕透了。”
說話間,歐陽鋒已摟著她回到山洞,見風向合適,並未往山洞裡灌,趕緊搬來備用柴炭,放進石頭圍出的土灶裡點燃。
他忙碌生火時,林朝英解下蓑衣掛到洞口,又散開發髻,擰乾頭發,接著又開始擰衣角。
歐陽鋒生好火,回首一看,皺眉道:
“你還打算繼續穿著這一身麼?”
說著行至山洞一角,從氈毯上拿起一隻包布解開,取出一件白衣,一條棉巾遞給她:
“把衣裳都脫了,擦淨身子,再穿我這件。是乾淨衣裳,還沒穿過。”
林朝英微微一怔,本想說以我內力,穿著濕衣也不會著涼,可瞧他關切模樣,她貝齒輕輕一咬唇瓣,抬手接過了白衣與棉巾。
歐陽鋒又找出一雙木屐,放到她腳邊,之後便去到洞口,背對她站著,望著外間風雨。
林朝英抿了抿唇,也未背過身去,就注視著他的背影,抬手解開襟扣。
一陣悉悉索索,除下上下衣裳,又褪去鞋襪穿上木屐,之後解開束胸,釋出那對晶瑩柔嫩的飽滿玉團。
當身上再無寸縷,看著數步之外的歐陽鋒,林朝英緊張地呼吸都在顫抖。
她指尖輕顫著拿起棉巾,輕輕擦淨身子,又擦了擦頭發,這才穿上那件對她來說,顯得有些寬大的白衣,係好襟帶之後,緊張羞窘的情緒方才稍微緩和下來。
“換好了。”
她輕聲說著。
歐陽鋒這才轉身,回到洞中。
他進來後,林朝英又抱著衣裳,去到洞口,把濕衣一件件擰乾,之後剛想把它們團作一團藏在角落裡,就聽歐陽鋒說道:
“烤著吧。明日總不能穿我這件下山,還是要穿自己衣裳的。”
林朝英微微一怔,驀地意識到,似乎自從方才雨中見麵起,自己便一直在受著他的擺布。明明自己才是年長的姐姐,他隻是個弟弟,憑什麼?
心裡有些不服,她眉頭一揚,便想與歐陽鋒理論。
可視線方一對上他那寧靜深邃的雙眼,她不知怎地,就又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去到土灶邊,將包括束胸、裡褲在內的衣裳一一展開,掛在了歐陽鋒支起的竹竿架子上。?…。。
剛將衣服烤上,歐陽鋒便來到她麵前,低頭凝視著她的眼睛。
看著近在咫尺的英武麵龐,感受著他的體溫與呼吸,林朝英又一陣微微緊張,剛想問他要作甚,就聽歐陽鋒問道:
“林姐姐,你我相識至今,還未足三月吧?”
林朝英微微鬆了口氣,說道:
“嗯,興慶府相識至今,已有兩個月又二十二天。”
歐陽鋒點了點頭,道:
“當今世上,絕大部分夫妻,都是盲婚啞嫁,婚前能見上幾麵,便已是幸事。而你我,卻已經一起經曆了那麼多。”
聽到他這番話,林朝英心兒一陣怦怦狂跳,心緒更是紛亂如縷,正不知該如何應對時,便見歐陽鋒抬起手掌,向她臉頰撫來。
林朝英本能想躲,可頸子卻隻是微微動了一動,便像中了定身法似的,再也動彈不得,任憑歐陽鋒手掌,撫上了她的臉頰。
就在他手掌撫上來的那一刹,林朝英的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絲絲紅暈。
那脂胭紅暈甚至一直蔓延至修長玉頸、晶瑩耳垂。
“下月初九,是宜婚嫁的良辰吉日。到那時我這祈祀儀式也正好完成了。到時我們便成親吧。”
黃藥師說得對。
對林朝英這種麵皮又薄,又扭扭捏捏的女子,就該拿出“西極龍王”的霸氣。
否則真不知她要熬到時候,才能攢足勇氣。
“啊?”
林朝英一呆,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你不說話,便是默認了。既如此,下月初九,大吉之日,你我便正式成親。”
歐陽鋒說著,撫摩著林朝英臉頰的手掌移到她下頜,輕輕托起她下巴,隨後,就在她怔怔注視下,低下頭,噙住了她的紅唇。
雙唇觸碰之時,林朝英嬌軀驀地一震,隻覺腦子裡似有一道驚雷炸響,震得她頭腦一片空白,不知身在何處。
同時又一道奇異的酥麻,霎時蔓延開去,上至頭頂天靈,下到足底湧穴,令她嬌軀先是一陣僵直緊繃,跟著又飄忽忽暖烘烘似是發起了熱症,變得手足綿軟,渾身無力。
一時間,林朝英恍恍惚惚,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過了不知多久。
當她漸漸適應了那親吻,稍稍醒過神來,這才陡然驚覺,自己那隻著一件單薄白衣的身子,已在歐陽鋒那環在她腰背上的雙手緊擁下,緊緊貼在了他胸懷之中。
忽地,林朝英感到歐陽鋒的一隻手掌又有了新的動作。
他從她衣裳側麵襟縫處探去,摩挲一陣她的小腹,繼而又要往上。
林朝英一驚,猛地往後一縮身,結束了這個令她稀裡糊塗,又依依不舍的吻,同時抬起手掌,隔著衣襟緊緊按住他的手掌。
看著歐陽鋒眼中似有疑惑,林朝英儘管心中大羞,卻也不想被他誤會,顫聲道:
“等到成親那天,洞房花燭夜,我,我什麼都給…”?…。。
聽她此言,歐陽鋒眉頭一挑,唇角上揚,說道:
“下月成親,沒問題了?”
林朝英似給他那一吻激發了勇氣,總算沒有逃避他的視線,堅定與他對視著說道:
“就下月,就你選定的日子。”
“你家裡的長輩?”
“雙親早逝,隻有個二叔。但他貪圖我爹娘留下來的家業,我也懶得與他爭執,一直任他取用,他沒臉管我。你呢?”
“我有長兄長嫂。不過,我們先在華山辦一場,以後回了西域,再辦一場就是。”
“嗯。都依你。”
婚姻大事,就此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