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婚者昏也(2 / 2)

南平月儘 千機Q 5548 字 7個月前

江湖人不拘小節,禮成之後,新娘子沒有被送入洞房,而是與大家共飲。

雖然被向大小姐駁了麵子,眾賓客還是看在閣主的麵子,紛紛上前敬酒。

酒宴正酣,向從陽站起身。

“今日是小女千蘭與本門大弟子的喜宴,諸位不遠萬裡趕來,向某不勝感激。”

他說得興起,全沒留意,聽到的人各懷心思。

田嶸陰沉著黃臉:他是本門大弟子,那我是什麼?

劉瞻陰沉著白臉:說得好聽!既然是本門大弟子,為何連個名字都沒有?

東南諸雄:若不是為了本門失蹤秘籍,誰來蹚你這趟渾水!

餘下群雄:百裡閣有多大臉?大家可都是衝著武聖劍來的。

向從陽麵帶春風,接著說道:“讓我們共同舉杯,祝小女與我徒兒得心稱意,百年好合。”

眾人不管如何心有不甘,麵上功夫總要做足,一個個高舉酒杯,對向從陽和新人好一頓奉承。

一輪飲罷,向從陽彰顯氣魄的時候到了。

“諸位遠道而來,雖說是為了試劍大會,也是給我向某一個薄麵。向某不才,恬任閣主之位,想趁此大喜之日,宣布一件事情。”

眾人不知是什麼大事,非要在喜宴上宣布,一個個都把耳朵支楞起來。

“向某已近天命之年,垂垂老矣,又無大才,於是早早地從弟子中選了接任之人。”

眾人一聽,議論紛紛,把目光投向了在場的幾位大弟子。

繼任者是誰?一目了然,不可能是覃雅山的徒弟,隻能是今天的新郎——劉瞻。

作為視線焦點的劉瞻麵有得色,隻覺得多年的忍辱負重,在此刻全部舒解。

如果不是為了今天,他又何必對著向千蘭那張馬臉低三下四。

看到眾賓客一副了然於胸的樣子。向從陽也不賣關子。

“諸位英雄猜得沒錯,劉瞻作為百裡閣的大弟子,人品俊秀、行止端正,是繼任閣主最合適的人選。”

他讓小弟子打開剛才四口大箱子中的一個,捧出一個檀香木小盒子。

“這裡麵裝的是閣主印信和令牌,今天在這裡一並交給劉瞻,望他能在我卸任之後,激流勇進、不改初心,將我百裡閣發揚光大!”

諸雄聽在耳中,心知肚明:以為他向從陽有多麼大度,今日就放權,原來還是要等到卸任之後!

劉瞻被衝天的喜訊砸中,一時愣在當場。

“劉瞻,還不過來接著。”

聽到向從陽的召喚,劉瞻誠惶誠恐地上前,接過檀香木盒,高舉過頂,拜謝師父。

以至深夜,賓主儘歡,劉瞻誌得意滿,飲了不少酒,沒有醉意,反倒精神亢奮。

杯盤狼藉,眾人告辭離去。

走到門口,卻見門外兩側寒光霍霍,十來號人拿著明晃晃的利劍,驚得群雄酒意都化為冷汗。

魚尊派的吳鑽江說話直爽,搶先發難。

“大喜之日,向閣主這是要做什麼?是想唱一出‘刀斧手準備,摔杯為號’嗎?”

向從陽一聽,知道大事不妙。

他今天特意把向千蘭留在堂上,就是為了等褚南潯現身。

之前說話時,也一直留意周圍動靜。

哪知道過了幾個時辰,酒宴都快散了,還沒看到褚南潯的身影,他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藏在門後的屈世俊沒有接到通知,又不敢私自離去,陰差陽錯,被群雄撞了個正著。

“這……”向從陽不知該如何解釋。

屈世俊知道,今日一過定要遭難,不如主動擔了責任,還能讓師父寬大處理。

他見向從陽麵色不豫,當即跪下。

“師父贖罪,徒兒今日在外麵吃酒,聽說附近來了一幫盜匪,要來搶奪武聖劍,於是自作主張,帶著師弟們埋伏在此,想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有人頂鍋,向從陽急忙見縫插針,“今日是你師兄師姐的大喜之日,你怎麼不在閣內吃酒,反跑到外麵去吃酒?是百裡閣的酒已經伺候不了你了嗎?”

“徒兒知道錯了,還請師父責罰。”

屈世俊用力低頭,貼在地麵。

目的達到,向從陽見好就收,“好了,看在你師兄師姐的份上,今天就饒你一回,下去領罰吧!”

“是。”

屈世俊如臨大赦,帶著眾位師弟起身,灰溜溜地往後麵去了。

任誰都看得出,這是向從陽師徒在打配合。

吳鑽江含沙射影,“今日眾英雄齊聚百裡閣,不知哪一夥盜匪這麼不長眼,敢上來觸黴頭?”

向從陽神色尷尬,吳鑽江也不指望他會回答,領著群雄拂袖而去。

眾人雖不是乘興而來,卻都敗興而歸,對向從陽的印象大打折扣。

好好的婚宴鬨得不歡而散,向千蘭發了好一頓脾氣,將堂上的杯盞都砸了。

劉瞻沉迷喜訊,懶得與她計較,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百年好合。

向從陽心亂如麻,自己的事都顧不過來,哪裡管得了這許多。

他直接回房,走到一半,想起來還有事沒做,又把向千蘭叫了過去。

劉瞻獨自回到新房,對著閣主印信和令牌愛不釋手。

他看得正起勁,向千蘭從外麵回來,徑直走到桌邊,把東西拿起來裝進盒子,抱上就往外走。

“你做什麼?”劉瞻攔住向千蘭。

“爹讓我把東西還給他。”

劉瞻心有不甘,“可是師父剛才當著眾賓客的麵,已經把印信給我了!”

向千蘭擺出大小姐該有的姿態,“你彆忘了爹說的話,他說的是卸任之後把閣主之位傳給你,不是現在。”

劉瞻臉上流露出鄙夷,他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

說得好聽!等他卸任?那恐怕得等到明天試劍大會上,向從陽不小心被其他人打死!

向千蘭見劉瞻不再阻攔,抱緊箱子找她爹去了。

等她回來,劉瞻已經熄燈就寢了。

“師兄,”向千蘭脫了衣服貼在劉瞻身上,“怎麼這麼早就熄燈?今天也是我們的洞房花燭。”

身側溫香軟玉,劉瞻卻不為所動,他與向千蘭的洞房次數,沒有一百也有九十九,早就沒了興致,乾脆翻身向裡,不予理睬。

心裡暗暗發誓:早晚有一天,要讓向從陽父女知道耍人的代價!

向千蘭自討沒趣,隻能憤然睡覺,等天亮再找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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