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贏了的木文琦吸取了嚴密的經驗教訓,並沒有因為勝利而膨脹,去選擇看上去比較厲害的選手、比如身為博士的年庚七。反而很謹慎認真的思考了一會兒,慎重選擇了現場看上去“最弱”的時延。
事實上,時延本人看上去一點都不“弱”,然而剛剛周逸楠半開玩笑性質的介紹,導致時延聽起來隻是一個很普通的高中生。
木文琦認為先贏才是最重要的,不過她並沒有這麼解釋,因為導演在上場前跟她說,如果跟時延對答的話,稍稍提起一下洛彥祁。
綜藝性質避免不了有這種情況,因此木文琦點頭答應了。
於是在周逸楠問到選擇原因的時候,木文琦道:“因為時延讓我想到了洛彥祁。我在看上一季節目的時候很喜歡洛彥祁,非常想跟他對答一局,可惜沒有這個機會,那麼希望時延也能跟對方一樣強。”
年庚七又開始管不住嘴:“哦,我懂了,就像是代餐。”
木文琦:“……”
不要搞事情,不要過分解讀!!
要命。
她帶著點歉意的看向時延,發現對方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某個方向,順著他的視線找了一下,發現什麼也沒有。
木文琦:罪惡感更多了,看都給人孩子整蒙了。
現場觀眾看熱鬨不嫌事大,周逸楠感興趣的問時延:“那麼時延對此有什麼感想?”
正在走神看江喻叨叨節目組要拿他炒作的時延:“……”
被點到名字後,時延神色不變的斬釘截鐵道:“沒有感想。”
周逸楠:“……”
時延這回答簡直是無、懈、可、擊。
毫無發揮空間。
周逸楠:懂了,這孩子就是我順風順水的主持事業中、終將麵臨的滑鐵盧。
於是拿時延毫無辦法的周逸楠決定直接放棄:“好的,那麼第三輪答題開始——”
時延跟木文琦的近景鏡頭,同時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舞台燈光下,時延的近景鏡頭毫無瑕疵,他眼神沉靜,說話簡短毫無廢話,不像其他選手還會引經據典的解釋一番,時延乾脆的直接說答案,並不多說一個字。
觀眾:時延好高冷啊!彆說,這種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的風格,有種莫名可靠的感覺。
然而隻有江喻知道,時延為了在短時間內惡補儘量多的知識,並沒有閒工夫去了解知識背景,隻是通過速記記住了答案,每對一道題都應該默念哈利路亞,當然不會再去給觀眾解釋答案。
觀眾:他答題的方式好清爽。
江喻:對,沒錯,相信你自己的感覺,千萬不要懷疑。
本來木文琦覺得自己選了最弱的一個,應該比剛剛贏的更容易。
然而周逸楠念題的速度越來越快,恨不得快要飛起,木文琦逐漸意識到不對。
木文琦:艸,他扮豬吃老虎!!!
觀眾們逐漸開始興奮起來!
這才是《一站封神》原本給他們的感覺!剛剛的答題過程也並不是不精彩,然而結束的太快了,總有種還未儘興就戛然而止的感覺。
而現在木文琦跟時延的題目已經出到了接近四十,雙方依然沒有敗相,甚至大屏幕上時延神色一動未動,穩得一批。
“這都什麼變態題……”
“剛剛第一輪的時候,我還在想這題目我上我也行,還挺簡單的,結果現在說的這道題我都沒聽懂。”
“我也,說實話這節目出題水平不穩定,跟運氣還有挺大關係的。有時候上一道題莫名出奇的簡單,我覺得甚至可以說是小學生水平,下一道就拐到溝裡去了,聽都聽沒過。”
“確實,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五分鐘後,木文琦卡在了一道有關於明代宣德爐的問題上,遺憾落敗。
周逸楠念了這麼久也有些口乾舌燥,他清了清嗓子,感歎道:“抱歉,木文琦,你將止步於此。不過我必須得說,你已經展示出了足夠的實力,相信你以後應該能有更多的記錄去打破。”
木文琦從毫無喘氣口的比賽中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的背後已經出了一層汗,心跳仍在砰砰的因緊張而快速跳動著。
她平複了一下心情,覺得這一局輸的算是不虧,在告彆前好奇問了時延一句:“為什麼你上台時沒有任何有關於’成就’或興趣的介紹?”
時延頓了一下:“有的,我打詠春。”
木文琦:“……”
她忍不住笑了一聲,擺擺手乾咳了一下:“呃,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比如學習,你是不是把時間都放在學習上了,然後也沒參加過什麼校外比賽之類的?”
時延想了想,覺得她說的在近期也算符合現狀,於是簡單點頭。
木文琦懂了,時延肯定是光學習備考了,現在競賽也不能加分或保送了,是不是因為這個才沒有參加任何比賽?
她自認為了然的點頭:“那你成績應該一直都是數一數二吧?”
然而下一刻她就看到時延搖頭,糾正了一下:“不是,我沒考過第一。”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提起了興趣。
沒考過第一?
木文琦認為自己又懂了,理解的再次點頭:“哦,我懂,你們學校是不是也有一個更變態的人,總是比你多考一兩分?”
時延:“……?”
他有些搞不懂,這些人到底對他有什麼誤解。
“沒有變態,”時延認真糾正,林恒絕對跟變態扯不上關係,雖然許西安偶爾會這麼稱呼他,“我跟第一名差的也不是一兩分。”
他補充:“我也不想考第一。”
從“沒有變態”那裡開始,就已經被繞暈了的木文琦:“……”
她隱約覺得,自己跟時延的腦回路並沒有對上。
周逸楠一時忘記了自己過去的滑鐵盧,出於好奇問了時延一句:“所以可以問一下你在學校成績怎麼樣嗎?”
時延絲毫不慌:“如果我回答學校成績,能宣傳一下家裡的武館嗎?”
周逸楠:“……”
江喻側目:“我覺得你已經完美的繼承了我的衣缽。”
時延並沒有理會江喻:“……”
而周逸楠再次下意識看向台下的導演,在攝像機後的導演低頭唰唰寫了一個題板,乾脆的舉起——
[沒有廣告費,真的不行x]
坐在舞台另一側的觀眾們把這一幕看的清清楚楚,笑得隔壁劇組都能架著威亞飛過來揍他。
周逸楠:“……”
他轉頭用商量的語氣看著時延道:“要不這樣吧,額外的廣告是不可能剪進正片播出的,但是我可以讓你在現場說——這樣到時候後期會剪掉這趴,不過現場好歹有五六百人呢,他們都能聽到,你覺得怎麼樣?”
時延用了兩秒的時間判定這買賣不虧,點頭同意:“好。”
然而周逸楠再次轉向導演,說服的話還未開口,就看到導演已經換好了新的題板舉著等他轉頭了——
[提示:你說了不算x]
看到題板的觀眾笑飛了。
於是周逸楠老實的轉頭看著時延聳肩:“可惜,我說了不算。”
時延:“……”
木文琦原本被淘汰的感傷已經消散的一乾二淨,從升降台上降下去的時候還在笑。
小插曲過後,節目繼續。
周逸楠示意時延還有兩個選擇:“年庚七還有於葭茵,你的選擇並不多了。”
時延並沒有糾結,乾脆道:“年庚七。”
周逸楠按照流程問道:“你選擇他的原因是?”
時延無言的看著他,麵無表情道:“沒有原因。”
周逸楠:“……”
太難搞了。
圍觀數局對戰的年庚七已經按奈不住了,雖然越是留到最後,獲得單期冠軍的幾率就越高,不過他還是有些心癢癢,想要早點上場。
畢竟年庚七覺得,不管上場早晚,結果都是一樣的。
他肯定會是冠軍。
周逸楠:“有什麼話想對對手說的嗎?”
年庚七自信滿滿的推了推眼鏡:“作為南大的博士,我覺得我穩操勝券。”
時延平靜的淡定道:“我無話可說。”
年庚七:“……”
為什麼他覺得時延的話莫名殺傷力有點大??
一定是錯覺。
周逸楠不相信以自己的主持功底,竟然一整期都沒法讓時延多說點話,於是他堅持的試圖再次引導時延:“真的沒有想說的嗎?”
時延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了一句:“現在距離午夜十二點還有多久。”
周逸楠下意識看了眼頭頂晴朗的天空:“……還有十多個小時。”
時延沒什麼表情:“哦,太好了。看來我不用著急,趕在十二點前把嘴和南瓜馬車還回去。”
他重複了一遍:“我真的沒什麼想說。”
周逸楠:“……”
殺了他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