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滿臉困惑的李雲龍，蘇洛暗暗歎了口氣。
他沉默了片刻，開口道：“你跟趙剛骨子裡都是一類人，有原則，認死理……”
“雖說你們的性格在某些方麵互補，但是這種犟脾氣卻如出一轍，讓你們在遇到原則性的問題時絕不退讓。”
“甚至以死明誌！”
聽蘇洛的話，李雲龍心中咯噔一下，但又覺得不大可能。
他故作輕鬆地笑道：“總不能我們自殺了吧？”
蘇洛點頭。
“真的？”李雲龍驚了。
看到蘇洛再次頷首，他滿臉不信道：“為什麼？”
他想過自己可能死在鬼子的槍炮乃至刺刀之下，甚至敗在國軍手中。
可自殺之事，讓他覺得天方夜譚。
自己該是犯了多大的錯誤才會自殺？
還有趙剛也是，那麼一個文質彬彬的讀書人，怎麼也跟自己淪落到同一種地步？
蘇洛喝了口茶，這才慢慢將大致情況講出。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時代的一粒沙，落在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山。”
他看向沉默的李雲龍，語氣很平淡。
出乎意料的是，李雲龍並未跳腳罵娘，反而出奇的沉默起來。
過了好半晌，他才出聲問：“我來了，會不一樣吧？”
隻是這次他的話語中沒了早先的意氣風發，反而透出幾分難以掩飾的落寞。
蘇洛笑了笑：“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李雲龍自然清楚蘇洛話語中的意思。
他早先跟嬴政聊過，這位帝王野心膨脹，試圖征服全球，然後走入星空。
與之相較，自己的那點理想簡直微不足道。
他的心情稍微緩和了些許。
摸了摸口袋，這才想起酒館內不適合抽煙，他又鬆開手，轉而詢問自己手下幾員悍將。
得知幾個營長以及騎兵連連長均是戰死後，李雲龍長歎口氣。
“這幾個小子倒是好運！”
站在蘇洛旁側的小龍女疑惑地看了眼他，隻覺得似懂非懂。
她沒經曆過這種情況，無法理解李雲龍的心情。
反倒是站在不遠處的托尼聞言報以同情的目光。
李雲龍並沒有多呆。
跟蘇洛聊了片刻後，他恢複笑臉，末了還跟幾人打了招呼，故作輕鬆地折身離開。
但蘇洛明顯能夠感覺到他的脊背彎了一些，背影落寞了許多。
……
次日。
李雲龍一大早便出現在酒館內。
與前一日相比，他神色如常，上來就笑嘻嘻地跟蘇洛打招呼，似乎已經調整過來了。
他一夜未眠，但也確實想通了。
未來的事，現在的自己何必去想那麼多呢。
但是要說對他沒有一點影響，那也不可能。
他原本還在糾結要不要將酒館之事上報，飛船上交，但現在他已經斷了這個念頭。
他沒有受虐傾向，更何況蘇洛的話讓他意識到其他人未必做得更好。
當然，他的初心並未改變。
小鬼子還得打，軍閥跟土豪還得乾掉，但他的思路已然跟早先不同了。
他打算靠自己，還有那些真正的同誌。
至於戰爭結束，天下太平，那就急流勇退吧。
或許日後來酒館中給嬴政之類的人當個參謀也不錯？
若是有機會去其他世界放開手腳地打仗就更好了。
還有那璀璨的星空……
“老趙真他娘的有眼光，人還是得多讀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