殯儀館在城鄉結合部,永州這劃拉不上五線城市的地兒。
不要問什麼是郊區,問就是山區無異。
此時薑魚抬頭看著那巨大的門樓,上書四個大字——日月同輝!
門樓高大,十米有餘,兩根巨大的柱子之外有兩扇小門,而小門與那柱子之間左右各有一尊巨大的雕像。
看似是獅子,其實是辟邪。
石獅子作為某教聖物,寓意著吉祥富貴,鎮宅驅邪,一般陽宅大門口所立名為狻猊,取意龍生九子當中的老五,寓意看家護院,保主平安。
至於這辟邪,取意為有翼的獅虎,鎮守墓地,保亡者安寧,狻猊與辟邪外表極為類似,唯一的區彆就是辟邪有翼。
這出租車從市區到殯儀館用了大半個小時,這個點幾乎到了晚上十點。
四周伸手不見五指,也就那日月同輝的牌樓上掛著一個五瓦的燈泡,昏暗的光根本就隻能照亮日月同輝四個字。
而門樓下的大門自然是直通殯儀館。
好死不死,竟然在這個點給起霧了。
這地方這麼邪乎?
薑魚感覺背後總有無數雙眼睛看著他,畢竟身後的山頭上都是墳墓。
這還沒出現什麼怪事,自己倒就懼了三分。
走過牌樓,薑魚發現不知道怎麼回事,一眼望去,那辟邪的雙眼竟然被人用黑布蓋住了,兩尊都是。
施工?
而此時那來接他警官已經走入了門樓之中,很快就被霧氣淹沒了身形。
薑魚可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荒郊野外,直接打開手機的手電筒,追進了牌樓之中。
爺爺去世的時候他來過殯儀館,那時候是白天自然沒有這麼恐怖的氛圍,據他所知,這日月同輝到殯儀館還有大概不到一千米的距離。
可這小跑了幾乎十來分鐘,薑魚都感覺自己喘不過氣了,那走在前方的警官如同消失了一樣,半個影都沒看到。
“兄嘚,等等我……”
沒人回答,野外的四周靜悄悄。
手機自帶的手電筒不聚光,隻能照亮前方一兩米,四周漆黑一片,薑魚記憶之中那些水泥地板竟然長出了青草。
不該啊。
薑魚內心一咕咚,莫非是走錯了路?
就在這個時候電話響起,嚇了薑魚一跳。
“你到哪兒了,都等半天了,你再不來我們就收隊回去了啊。”電話那頭葉正英的聲音,帶著不悅。
薑魚停了內心是十分不爽,感情你把我老婆的屍體弄丟了,大半夜要我來這個殯儀館,領路的人自己跑了也就算了,現在倒是我的錯了?
“我早就到了,你那個搭檔是真的不靠譜,竟然一個人跑路,我跟你講……篤篤……”話沒說完,忙音。
薑魚眉頭一皺。
“你大爺,掛我電話,算什麼玩意,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隻是當看到手機信號那一欄變成無信號的時候,隨即有些無語。…
這人倒黴鬼了果然是喝水都塞牙縫。
抬頭,薑魚希望能看到一點燈光。
畢竟即便是殯儀館,日月同輝牌坊也是能直接看到的,這黑燈瞎火,有燈火的殯儀館更是顯眼才是。
隱約薑魚還能聽到有人在哭泣。
“我的好……你怎麼就忍心離去而去,陰陽兩隔兩分離……”
聽不真切,但是這哭聲不像是老人與中年人,反而蒼勁有力,不帶悲傷情緒。
這很奇怪。
大半夜有人哭喪?還是不帶情緒假嚎的那種?
這操作實在有點讓人害怕。
薑魚聽著那哭喪的聲音,荒郊野外僅他一人,隻感覺頭皮發麻,乾脆開始小跑起來。
這一跑又跑了幾分鐘,還看不到殯儀館所在的位置。
這就奇了怪哉。
薑魚氣喘籲籲,雙手杵在膝蓋上,感覺喉嚨能噴出火來。
這奔跑的時間,彆說一千米,恐怕一兩公裡也是到頭了,但是抬頭,除了那越來越清晰的哭喪之音之外,連殯儀館的影子都沒看到。
更沒看到燈火。
殯儀館不可能會熄燈,這一點薑魚可以確定。
莫非……
薑魚不敢想了,看了下手機,仍然沒有信號,這下發生什麼意外就算求救都無門。
而這個時候他感覺手臂上那些玫瑰紋身開始熾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