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幻的畫麵,永遠比不上現實裡感官的刺激。
沈悅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裡的畫麵,手自然律動。
或激烈,或平和,或迅速,或停頓。
眼裡的神光猛然綻放,伴隨著身體猛然一哆嗦,沈悅深呼吸,歎息一口,伸手抓起電腦旁邊的紙巾擦拭。
電腦裡的畫麵突然變得索然無味,紙巾被沈悅隨意的丟在地上。
怪不得,某些人有偷窺的怪癖,原來比起自己自娛自樂,這種偷視狀態下,感官與心理的刺激都能夠達到更不可描述的巔峰。
電腦的畫麵再次轉換,是頭頂。
沈悅一愣。
倒不是因為那正在隔壁發生的乾柴烈火消失了,而是因為那畫麵的視角,竟是在他的頭頂。
一開始他猜測這房間內是有攝像頭的。
但是可他沒想到,這攝像頭不僅隻有一個。
兩個麼?
沈悅嘴角掀起一抹冷笑。
想必。
他剛才的自娛自樂已經被對方窺視的一覽無餘。
可是。
那又如何?
沈悅抬頭,想要給那個作俑者一個嘲笑——看吧,老子一點也不在意你的偷窺。
不僅僅如此,想到這裡的時候,沈悅的內心竟湧出一股詭異的快感。
這突然出現的心裡愉悅讓沈悅一愣,隨即猛然一把抓過電腦旁邊的藥。
稀裡嘩啦,一次性倒了三四顆下去。
一把吞下,因為沒有水,沈悅乾嘔了好幾下。
但這簡直就是小兒科了,他經常吃藥,這點經驗與突發狀況還是能夠輕鬆駕馭。
等到嘴裡有足夠多的口水後,沈悅咕嚕一聲,咽下。
這才抬頭。
目光就這麼停滯。
因為,根本就不是他預料之中的攝像頭。
而是一雙眼睛。
是的。
一對根本就沒有眼瞳的眼珠子,此時直勾勾的盯著沈悅。
現在可不是沈悅表達自己內心的無所謂,而是那恐懼化為潮水洶湧而來。
他一把抓過電腦旁的藥,稀裡嘩啦一把。
是的,粗略計算了一下,起碼十來顆。
張口吞下。
藥材黏在喉嚨裡,沈悅開始劇烈作嘔,這可不是尋常場麵,沈悅幾次皺眉想要忍住不吐出來。
但是嗓子裡似乎有著什麼東西堵住,黏糊糊的可怕,甚至那東西活過來,如同八爪魚一樣沿著他的食道妄圖鑽入胃裡。
恐懼加劇了。
沈悅仰著頭,開始用手摳自己的喉嚨,他想把藥吐出來。
會死的,窒息感已經散開,大腦似乎開始缺氧,沈悅感覺自己腦袋開始漲大。
嘔~
彎腰,一趟黃色的膿水。
“啊~”
一聲慘叫,沈悅失去了分寸,將手裡還沒放下的藥又倒出來,拚命的往嘴裡送。
天花板上那一雙眼睛有著一個漆黑如墨的身體,它淡然的盯著沈悅。
好似看一個小醜的拙劣表演。…
沈悅被太多的藥嗆住直翻白眼,可是他仍然不斷的往嘴裡送著藥片。
電腦屏幕裡開始同步直播沈悅的尷尬境地。
那一雙眼睛緩緩低垂,低垂,如同炙熱的柏油從天花板上墜落。
黏糊糊的,又如同剛煮成型的黑芝麻糊。
直到那一雙眼珠子與沈悅垂平。
沒有眼瞳的雙眼充滿了嘲諷。
平靜對視了二十七秒。
沈悅忘記了吞咽,忘記了劇烈的反胃感,忘記了缺氧而迷糊的大腦,一切的一切,隻感覺身體是掏空之後的虛弱與疲倦。
那一對眼球便是緩緩湊過來,鑽入了沈悅的眼睛。
沈悅的身體被漆黑如墨的氣體抬起,掛在了天花板上,變成一具屍體,搖啊搖,搖啊搖。
雙目漸漸失去了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