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墨言感覺到憤怒,因為有卿雲諾在,他知道成年鮫人NPC愈合傷口的速度,比普通種族快的多。現在出現在他眼前的一幕,就是利用這種愈合速度,給鮫人最重要的攻擊手段,給限製住的行為。
鮫人的尾巴非常有力,能帶動鮫人的整個身體在海中以極快的速度穿梭來去。卿雲諾有時暫且拋棄豎琴近身肉搏的時候,就曾感受過那種暢快淋漓。
可是麵前這些人,給籠子裡的鮫人尾巴翻折,將近尾端的地方鮮血淋漓的穿了個洞。另一邊是緊閉的框,套在鮫人的腰部,雙方之間距離很短,讓籠子裡的鮫人完全沒有揮動尾巴的空間,隻能舉著。
如果兩條鮫人它們不舉著尾巴,那就會壓迫自己的腰部,再加上雙肩雙手也被硬生生固定在牆壁上,如果尾巴不立起來,同樣會撕裂上麵的傷口。
看著兩條自己無法觸碰的鮫人,卿墨言強忍著憤怒和不適對了一下鱗片的顏色,它們都差距太大了。
確認了這兩條不是自己找的鱗片主人,卿墨言在心裡來來回回提醒這都是過去的幻影,他無法影響現實才勉強壓住了想去拔劍的手。卿墨言繼續往後,倒是沒再聽見說有載鮫人的船隻,那就是說,他跟華無緣的任務目標,大概在華無緣搜查的那一邊。
卿墨言毫不停留的就往回走了,最中間的那個碼頭是他們約定彙合的地方,已經等了有一會兒的華無緣老遠就看到他,然後開始的努力揮手示意。
說實在的,後麵人來人往的背景裡有這麼一個人存在,看著有些傻,也很是突出。按理來說這種畫風會被許多人好奇著看幾眼,可惜這個世界裡,他們二人能看到其他人,這些人卻看不到他們兩個。
“鮫人在那邊的第三個大船上。”華無緣對卿墨言說道,他表現的有些小心翼翼,在看人臉色。
“嗯……”卿墨言情緒低落的應了一聲,他知道華無緣會有這種行為,一定是看到了鮫人們被捕捉後的待遇。雖然他們二人作為副本裡的過客,沒有辦法跟NPC們確切的產生交集,讓這裡安全了不少。
華無緣懷疑,這個副本之所以會被判定成這個旁觀模式,就是怕玩家們帶入其中,做出乾涉太多的事情。尤其是鮫人玩家,要是看到它們的待遇,指不定會對其他NPC做出什麼事情來,所以旁觀就好。
卿墨言跟在華無緣一路沉默,為了照顧他現在難說的心情,走在前麵帶路的華無緣話也不多,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的走著,身旁是混亂熱鬨的人群。
他們這一路穿過不少NPC的身體,這讓卿墨言的心情更差了,但還是倔強的要看一眼裡麵鮫人的狀態如何。拗不過的華無緣隻好憑借自己的記憶,摸索著找到房間,直接穿過被重重封鎖的房門進入。
說實在的,雖然知道自己能穿牆,但人一向是視覺生物,兩人往前走的時候還很不自在,都是選擇閉眼前進,感覺差不多距離再睜開。說到底那種自己往牆上撞的視野太糟糕了,讓他們覺得非常微妙。
華無緣左看右看,確認自己沒走錯後就乾脆退到了旁邊,他都把人帶過來了,這時候反悔也太矯情,還不如在一旁呆著警戒,萬一出事也能救場。
不過華無緣覺得卿墨言應該不會做出一些,讓他覺得太過失智的動作,事實上也是如此。卿墨言就站在原地,看著麵前的鮫人NPC一動不動很久。
成年的鮫人大多數都是極美的存在,也因為太美了而被認為是藝術品,所以才有那麼多的高位者想要得到。因為家裡養著一條鮫人,是一件他們可以用來炫耀自己下麵人脈廣,有錢又有品位的象征。
現在被吊在他們兩人麵前的,就是這麼一條美麗的鮫人,它看起來像是在閉目養神,又好像整條魚已經暈了過去。蒼白的臉色和美麗的鱗片,讓它正麵看上去仿佛是一條蛇族獸人,隻有大大咧咧暴露在頭發外麵的耳朵,能直接證明其屬於海族的身份。
看著鮫人的卿墨言仿佛喉嚨堵塞了一般,完全說不出來話,最終隻是默默的後退,和華無緣一起離開了這個壓抑的房間。離開的路上卿墨言走在前麵,而華無緣變成了跟著的人,他們還是沒有交流。
第二天的卿墨言看起來不再那麼冷冽,至少華無緣覺得兩人之間的氣氛正常多了。唯一不正常的,大概是卿墨言時不時就會去鮫人的房間裡,凝視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