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是要攔你。”餘音信手撥開自己麵前攔著的雨點,抬腳往白五身邊走的同時,說道:“隻是……我可以給你點名一條路,比眼下你殺完人,被蓬玄宗追殺到天涯海角的這條路要好上百倍不止。”
邵靈媛畢竟是邵從的女兒。
要是白五真殺了邵靈媛,她往後的日子可不會比過街老鼠強。
“我既然已經走到了這裡,自然就是做好了被蓬玄宗追殺的準備。”白五雙拳並於身前,合之再分時,雙拳之間出現了一柄青灰色的蛇紋長劍,“你無須多言,要是不退開,我連你一起殺!”
見說不動白五,餘音歎了一口氣,彈指間射出一點黑龍引。
乍一見有東西朝自己飛過來,白五麵色凝重地握著長劍縱劈而下,可她劍落時,那黑色的小點兒卻不見了,四周也沒有什麼其他古怪的動靜。
“你做了什麼?!”白五豎眉厲聲喝問。
不等餘音回答,她手裡的長劍就已經給出了答案。
原本鋒利的長劍一點點變得軟化,不消多時,長劍就耷拉在了白五的掌間,像是兩條脫了水爛布帶子。
“我隻是想讓你,冷靜冷靜。”餘音抬頭看了一眼頭頂那霧蒙蒙的月亮,揮袖間,清風拂開了雲層,“聽武向南說,你修的是玄冥功法,此等邪道並行的功法,極易受到陰靈之氣汙染……”
白五的臉色並沒有因為餘音的話而有什麼改變。
於是餘音轉了口風,說:“看來你清楚這一點,所以才會喜歡挑在月夜出手,隻要稍稍遮蔽空中明月,底下的陰靈之氣就會令你修為大漲,而你的勝算也就更大一些了。”
被餘音說破,白五倒也不惱,似笑非笑地瞥了一眼後頭被拎過來的武向南,說道:“是又如何?我要是想逃,你們留不住我,但你們又能護住他們幾時?我總能找到機會殺了他們!”
“我沒說要護他們。”餘音頭疼地揉了揉額角,白五這種臭得跟茅坑裡的石頭一般的性子,到底是如何在凡人手底下謀生的?難不成正是因為這樣,她才格外珍惜崛北城這份活計?
想了想,餘音又勸她:“殺了他們,的確是解了一時之氣,但你不過是要一處容身之地,要一點自保的法寶,對吧?這些東西我都可以給你。不,應該說,我尊請你為我的同行者,如何?”
啊?
白五愣住了。
她擰著眉頭上下打量了餘音幾眼,怪道:“你雇我做什麼?你有多少靈石來雇我?”
繞是囚玉再聰明,他也沒能料得到,一場箭弩拔張的爭鬥,就這麼被餘音用一袋子靈石給四兩撥千斤地解決了。
方才還堅持要殺了邵靈媛三人泄憤的白五,在確認餘音的確要雇自己之後,居然真的停了手,不光是乖乖接了靈石袋子,還主動去幫餘音抱佩劍。
“詐降?”囚玉附耳對餘音嘀咕道。
“她所求的我都能給,既然如此,那她當然不需要再殺人了。”餘音挑眉去看武向南,“你們雖然行的是端正之事,但到底思慮不周,破壞了她非常珍惜的東西,如此,該是你們向她賠罪。”
還賠罪?
武向南那咬牙切齒的神情,恨不得生吃了白五。
要不是囚玉一直沒鬆手,恐怕武向南就算是拚著自己重傷,也要把白五給剁了。
後頭邵靈媛抱起章雲,看前頭餘音等人一直沒有跟白五起衝突,這才猶疑不定地邁步過來,嘴裡喊道:“向南,向南!發生了什麼?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