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門裡大大小小的事不斷,但總結來總結去,無非是高玉聲威日隆,手頭又辦成了多少件拯救蒼生的大事,有多少國家將他當做人間真聖,給他立了多少生祠雲雲。
太陽底下無新事,高玉這樣做,無非是要樹立自己正道魁首的形象,他日裴雲英再出現,哪怕是餘音跟著一道出現,都難以拆穿他的假麵。
等到他們走到陰安郊外時,江勝清手底下的師弟傳來一個消息。
“高玉要打不周,如今已經把人手集結完畢了,不日將會啟程。”江勝清回傳完消息後,說了自己的看法,“我覺得,他要打不周,那就讓他去打,最好是把他手頭的力量耗上個一二……”
話裡話外,江勝清已然把自己綁在了餘音這條船上,下意識就為餘音開始謀劃了。
不過也是這麼個理,江勝清都已經知道餘音沒死了,那麼在餘音和裴雲英聯手的情況下,他這條隨波逐流的小鹹魚,當然是要抱緊女主角的大腿。
囚玉坐在外頭,隔著車門聽著,臉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波動,好似江勝清嘴裡的不周和他沒關係一樣。
“哈哈,你老巢都要沒咯。”朝露得了便宜就賣乖,一得閒就又犯了老毛病。他趴在車門邊上,一手撩開車簾,擠眉弄眼地探頭對外麵的囚玉說道:“你這個叛徒現在心情如何?要不要回不周看看?再不看,以後可能就看不到了喲。”
梆。
一聲清脆的敲擊聲。
梆梆。
接著又是兩下。
餘音也不知從誰那兒摸來的靈石,連打三顆在朝露頭上,隨後收掌勒住他的喉嚨,麵色不虞地說:“你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稍微給你一點自由,這嘴就管不住是吧?”
朝露的臉色驟然沉了下去,他想要發火,又發不出,隻能繃著個臉縮在一角,自個兒生起了悶氣。
“我不急。”囚玉挑眉覷了他一眼,手頭馬鞭落下,“不周於我,不過是落腳的地方,既算不得家,也算不得老巢。”
十位羅刹王裡,隻有囚玉是不曾在不周招攬魔物做部下的,他這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
“陰安要是有我要的東西,那麼之後我要做的事就更加簡單了。”餘音岔開話題,靠在車窗上往外看。
尤其是現在須倫惡童一時半會兒做不了惡,幽冥鬼域那頭自然就不用再心心念念地惦記著如何擴張領土,餘音與辟邪的交易也就成了大半。
所有的事都是相互有關係的。
辟邪那頭談妥,囚玉渴求的那四萬阿傍城百姓的事相對應的會有結論。
來來回回的利益糾葛之下,餘音背後的勢力會更加穩固,雖然這勢力多少有些擺不上台麵,無法與高玉正道相抗衡,但到底是一份任誰對上都要掂量一二的力量。
陰安城到了!
從外看,這陰暗處也太像俗世凡人的城池了,灰白色的城牆上站滿了人模人樣的士兵,城門口負責檢查通關令牌的將士們一臉正氣,就連城外這排著長龍的隊伍,也個個兒都是有手有腳的正常外貌。
但就是這樣的一座城池,裡麵沒有一個凡人。
彆說是凡人了,就算是魔物或修行者想要進去,都得先拿到陰安城城主一月一發的蛟龍令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