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然大怒的莫笑一掌把身邊的大桌子給拍成了兩半,他冷著臉起身,說:“是,他當然要儘心儘力,隻待你哪天不中用了,便能自己坐上那城主之位!還有老夫人也是,被他騙得暈頭轉向,他說什麼都對……”
餘音沒空去管餘囊城裡的恩怨情仇,隻拍了拍莫笑的手臂,囑咐道:“外麵已經清了大半的病人,此時也用不著城主大人您做什麼了,若您想要幫忙,便跟著莫將軍巡邏吧,提放著有漏網之魚。”
說完,她就埋頭衝進了夜色中,留下莫笑與霍林麵麵相覷。
霍林又是一口氣歎出,坐在身後的橫椅上,揉著眉心強調:“莫笑,老傅他沒有異心。”
有沒有異心,莫笑再清楚不過了。
堂堂餘囊城的副城主,每每向城主進言時,都把自己擺上那愛民如子的神龕上,明明勞神費心的是霍林,最後百姓中說起他傅十一來,都稱讚其佛心仙姿。
常有傳言,說傅十一功高蓋主,隻怕霍城主遲早有一日會容不下他。
可莫笑知道,霍林這個城主做得何其寬容大肚,彆說一個傅十一了,便是十個,他也隻會掃榻相迎,而不會去計較其是否功高。
“您不能總把人往好處想。”莫笑苦口婆心地勸道:“若他傅十一當真安了好心,為何要請老夫人出來,將您帶回去軟禁?他自個兒現在可是在南邊安撫民心!”
霍林不想深究,側身提壺直接牛飲了一口後,起身拖拽著莫笑往外走,“好了,不說這個,你今夜不是忙得很?可比因為我耽擱了。”
兩人出去時,櫃台後準備茶水的老板偷偷摸摸探出了頭。
他從懷裡摸出一支筆來,不知寫寫畫畫了些什麼,爾後停筆,東張西望了幾下才一路小跑著往後院去了。
西城區原有百姓三萬,自三次瘟疫爆發之後,出逃半數,死傷半數,餘下七千多人,能捱到今時今日的,不過區區三千。
這當中還有兩千多人是女子。
“這些女子是如何躲過獸化的病人的追殺的?”驕陽手下沒停,一邊擠壓麵前女子的腹部,一邊疑惑道:“便是躲過了追殺,這日常的進食也是個問題。她們無法進食,要不了多久就會餓死,如何能捱這麼多天?”
旁邊躺著的那個剛剛被治好的女人勉強扶著牆坐起來,虛弱地說:“是有人救了我們,那人將我們藏匿在地窖之中,每日都會過來給我們喝一種奇怪的水。”
水?
後頭餘音端著一盤粘稠的紅色汁液過來,她在驕陽身側放下盆,手撈了一把汁液糊在女人的臉上,嘴裡解釋道:“何方與一群孩子在西城區救了不少人,可憐的是,那群孩子沒能熬到今天……最後一個,在我去尊靈山的路上被吃了。”
說到這個,餘音便跟著問:“困靈石不是出自你的手嗎?起先我沒問,還以為是你給那些小孩子的,你畢竟也喜愛孩童不是嗎?”
這下輪到驕陽傻眼了,愣了半晌才搖頭道:“我是臨時起意來的餘囊,根本沒有帶困靈石,怎麼……這城裡出現了困靈石?”
不遠處的囚玉與餘音一樣,僵在原地。
如果困靈石不是出自驕陽的手,那麼豈不是代表餘囊城裡還有不周的魔?其意欲為何?這至今沒有現身,難不成是在等他們將所有邪氣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