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算是什麼?”
“操心子女婚事的老父親嗎?”
迪恩頭都沒回,隻是哼哼唧唧的說到:“操心是操心,但是老父親這個定位並不準確。”
“雖然睡了那麼多年,但是我還是很年輕的,頂多隻能算是操心弟弟妹妹婚事的哥哥。”
密涅瓦有些無奈,歎了一口氣之後抱怨道:“該死的酸臭味。”
“當初我就禁止過情侶上船,為的就是避免看到這些卿卿我我的人。”
“這些年也沒有什麼情侶上過船,可是沒想到最後竟然是我自己破了戒。”
“在船上談戀愛是不對的。”
“比如說那泰坦尼克號,就是因為那一對小情侶,原本就已經夠悲劇的了,後麵還被拿去用來歌頌愛情,一個災難片硬生生的變成了一種悲情的浪漫,被人向往以及渴望,這是多麼可笑的一件事。”
“渴望大船再次觸礁嗎?然後用觸礁的形式見證他們的愛情?”
“多晦氣。”
迪恩忍住了笑,最後扭過頭盯著密涅瓦:“泰坦尼克號人家渴望的並不是災難的發生,而是那種可以為了他人奉獻自己的愛情,那是人與人之間相處最真誠且最乾淨的情感。”
“其實大姐頭你也可以去談一場戀愛的,畢竟你的這個身份足夠讓為你而心動的男人,從亞歐大陸的東邊一路排到西邊。”
密涅瓦更煩了,伸腳對著迪恩的屁股就踢了過去。
“滾蛋!”
“雖然老娘貌美如花,但是老娘不需要那些臭男人。”
“我這輩子都得守著這艘船,沒必要再拖累彆人。”
迪恩突然開口說道:“如果有個人能夠為了你,一輩子待在船上呢?”
密涅瓦撇了撇嘴:“你彆告訴我是你,你不對我的胃口。”
迪恩往旁邊挪了挪,避免自己的屁股被人再踹上一腳,直到拉開足夠遠的距離之後,他才緩緩開口。
“有個人等了你很多年了。”
密涅瓦略微停頓了一下,抽了一口煙以後,平複了自己心頭莫名升起的煩躁,最後緩緩的搖了搖頭:“不可能的。”
迪恩扭過頭看向了密涅瓦,他的雙眼之中多出了些許的真誠。
“大姐頭,不要把話說的太過於絕對。”
“你們之間的情感遠遠要超越情愛,你們是家人。”
“不要感覺家人這個詞對於你而言太過於遙遠。”
“事實上你們兩個相依為命,你為了她成為了這艘船的主人,而他為了你與他的國家反目成仇。”
“至今依舊待在那個高樓之上,當著那個孤高的王者。”
“你認為那本書對於他而言真的就隻是智慧而已嗎?那麼聰明的人真的會執著於一本書嗎?他難道不知道,他即使花上一輩子的時間都不可能學完,那本書上所記載的東西?”
“他實際上一直在尋找著幫助你逃離這裡的方法。”
“你可以說你不欠任何人,但是你始終都欠著他。”
“欠著他一個回答。”
“你拖著他,他也拖著你。”
“你們兩個心底都有著對方,可是又默契的張不開嘴,總認為自己是對方的拖累。”
“可是事實上,家人之間的付出,是不需要愧疚也不需要看作拖累的。”
“繼續這樣下去,你們注定會這樣一輩子走到儘頭。”
“何必不放開一點呢?”
“世俗的影響對於你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密涅瓦瞥了一眼迪恩,身上的能量波動一閃而過,原本還在喋喋不休的迪恩身體一僵,隨後整個人飛了起來,徑直向下落去。
等到聽到有東西砸在船板之後,密涅瓦起身向前走了兩步,他走到了船頂的邊緣,然後盤著膝坐了下去,目光低垂,注視著下方的那對男女。
過了許久手裡的香煙已經燃儘,火星所帶來的溫度焯燙了密涅瓦的指節,她的手指用力直接把香煙給掐滅了。
她的目光看向了遠方,在那風暴的儘頭,隱約還能看到,那棵穿透了雲層的大樹。
她默默無言。
隻剩下身邊的風,依舊在呼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