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寡婦跟進來一瞅,“噗嗤”一笑:
“哎呦,稀罕呢,你這咋還老了老了,沒出息上了呢,就這麼點子事兒,還哭上了。
這要是讓孩子們看見了,多丟人呢!
可彆哭天抹淚的了,咱們都這歲數了,再活還能活幾年。
要我說,閒事少管,想吃點啥就吃點啥,想乾點啥就乾點啥,樂樂嗬嗬就得了。
管那麼多閒事乾啥!”
陳厚魁“撲棱”就從炕上爬起來了:
“我還沒死呢,就開始嫌棄我煩了!合著你們都是一夥的,是不是都盼著把我氣死了,再也不能管閒事,你們就都順心如意了!”
曹寡婦一聽,得,這死老頭子把氣撒自己身上來了。
本來怕他把自己再氣出病來,尋思著跟過來開解開解他。
好麼,早知道他這樣,八抬大轎抬自己過來都不來呀。
好心當成驢肝肺,白瞎自己一片好心,這死老頭子不值當自己可憐他。
曹寡婦氣得抬起手,“啪”就給了她自己臉蛋子一下,嘴裡惡狠狠地罵著:
“讓你再多嘴,讓你再管彆人家的閒事!這麼大歲數不長記性,看你以後這嘴還欠不欠了!”
抱著孩子,轉身氣哼哼地就出去了。
本來曹寡婦還擔心陳厚魁再把他自己氣個好歹的,尋思著把溫和平抱過來,倆人逗逗孩子,這場氣,也就這麼過去了。
誰想到陳厚魁跟那瘋狗一樣亂咬,這把曹寡婦給氣的,人家自打嘴巴,發誓以後不管陳家事兒了。
曹寡婦一出去,陳厚魁在屋裡也反過勁兒來了。
知道曹寡婦這是怕自己生氣傷了身子,過來勸自己。
自己把人家呲噠一頓,給氣走了。
自己這做得,屬實有點不太對。
要麼說還得是老伴呢,懂自己的心理,知冷知熱的,知道自己生氣了,過來安慰一下。
自己那閨女都沒說把自己老爹惹生氣了,過來瞅瞅老爹咋樣,有沒有氣犯病。
人老了,還得有個老伴啊,至少有共同語言,有個啥事兒,能過來開解開解。
不然跟兒女又說不到一起去,憋屈死了也沒人管。
有心想出去哄哄曹寡婦,跟人家道個歉啥的,想說自己剛才不是故意呲噠她的。
又怕出去看見陳秀秀幾個人,自己生氣。
陳厚魁煩躁得把大被往腦瓜子上一蒙,睡覺,睡著了就啥煩惱也沒有了。
再說陳秀秀這邊。
高鳳蓮是要等陳勤回來才能處置,鄭二嘎可不用。
陳秀秀就想著,早點處理完了,也好讓鄭二嘎好好養傷,養好傷,這人自己還要用呢。
就對鄭二嘎說:“鄭二嘎,我說話算話,三刀六洞以後,你真要還能活下來,我就放了你。”
陳秀秀已經想好了,像鄭二嘎這樣能哄女人開心的人,甜言蜜語、察言觀色想必極其拿手,嘴這麼巧的人,不如把他放去平城,建個據點,專門收集情報。
鄭二嘎不知道啊,嚇得趴在地上,苦苦哀求陳秀秀:
“大當家的,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以後我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求你了,我不想死啊!”
陳秀秀麵無表情地看著鄭二嘎,你說這軟蛋打日本鬼子應該也受過傷,也沒聽說他受傷以後這麼叫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