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家對杜鵑母女這一苛刻起來,陳秀秀山寨的婦女會看不過去了。
原來出嫁的女人們在婆家受磋磨,在鄉下根本就是大家夥司空見慣的事情,除了女人的娘家會插手管一管以外,彆的人根本就沒那個立場管這事兒。
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貿然伸手去管了,整不好,還得沾自己個一身腥。
更怕有些小媳婦,明明都快被婆家給磋磨死了,有人幫忙,她反倒還要向著婆家說話,說幫她的人是吃飽了撐的,亂管閒事兒。
所以基本上對於婆家磋磨媳婦這事兒,大家夥一般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自掃門前雪,沒人願意管這種閒事兒。
最多茶餘飯後講究一下誰誰家不仁義,磋磨兒媳婦也就罷了。
這年頭講究的是勸和不勸離,能對付過,就對付過,稀裡糊塗一輩子,眼一睜一閉就過去了。
尤其像杜鵑這樣沒有娘家的小媳婦,那更沒人替她撐腰了。
但自打陳秀秀把天寶鎮作為山寨的根據地,成立了婦女會以後,情況就不一樣了。
這婦女會打從開始,其實原是為了安排那些從日本鬼子手裡救出來的女人們的。
這些女人們已經被日本鬼子給禍害了,都是有家不能回的可憐人,不收留她們,那她們麵臨的就隻有死亡一途可以走了。
雖逢亂世,但陳秀秀知道人命可貴,不忍心讓這些女人們,隨風飄零。
但陳秀秀收留她們這些人,也不可能就白養著。
就安排了活計給這些女人們做。
按勞取酬,乾多拿多,乾少了就拿少唄,左右都能讓她混一口飯吃,可能吃不大飽,但也能將就著活下去。
至於這些女人們乾的活兒,也多半是替山寨的弟兄們做些衣裳鞋襪之類的。
等到後頭,又來了好些天仙教的教眾。
這些教眾自然都是女子,她們這些基本都是過去仙姑收留下來的可憐女子。
天仙教這一解散,雖然給了安家費,但女子立世,本就不易。
更何況,若有人知道她們兜裡有錢,說不定要怎麼對付她們這些人呢。
因此也跑到陳秀秀山寨來了。
山寨成立了被服廠,這些人就都統一歸被服廠管理。
過去鄉下的女人們,若在婆家實在被磋磨的過分了,娘家又不收留她們,最後的下場,不是病死餓死,就是自儘而亡。
可等看到那些日本鬼子禍害過的女人們,還有依附過來的天仙教眾們,都能憑借她們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的時候。
就有女人動了心思。
這女人叫秋月,她想著左右在婆家也實在是待不下去了,被婆家人磋磨的吃不飽睡不好的,倒不如狠下心來,去婦女會求一條活路去。
如果也能進那個被服廠乾活,不求掙多少錢,隻要給口飯吃,不挨打受罵就行。
所求極其卑微。
但就這樣,其實在過去那時候,也不好找到一個能庇護她們的地方。
好在,陳秀秀本身就是個受儘苦難的女人,對這些女人們的遭遇,感同身受。
當下就同意秋月的要求,讓她加入婦女會,進入被服廠工作。
眼瞅著沒幾天,秋月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變了,人長胖不說,氣色也好了,臉上也重新有了笑容。
至於磋磨她的婆家,那家人就是個慫蛋,一聽說秋月加入了婦女會,連個屁都不敢放,更不敢找秋月的麻煩。
有了秋月帶頭,好些也在婆家挨打受罵的小媳婦,也紛紛跑到婦女會,尋求幫助。
陳秀秀倒也不是來者不拒,畢竟,被服廠也不需要那麼老多人乾活。
但隻要核實了這些女人確實在婆家受磋磨,就會安排她們個活乾。
被服廠不需要那麼老多人乾活,可以讓這些婦女乾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