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塌鼻梁有暈血症,見到狗三這腦瓜子流出來的又是紅又是白的,當時嚇得“咯”一聲,就昏過去了。
要說這塌鼻梁,來到這處僑民據點可沒多長時間。
他本來出身於一個富貴家庭,家裡就這麼一個獨子,因此父母對他寵溺得不得了。
但他也沒學壞,隻是一味地愛讀書。
至於生活技能啥的,比方說洗衣服做飯啥的,一概不會。
父母在的時候倒也還好,有父母照顧著他,傻白甜點,彆人也不敢算計他。
可壞就壞在,他父母在一年之內,前後腳得急病沒了。
父母這一沒,可好麼,從前家裡那些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上門來了。
人家也不說彆的,就說你爹活著的時候,欠了我多少多少錢沒還。
現如今他人沒了,你作為他的兒子,父債子償,是不是得把錢還給我呀?
那還有更無賴的,就說你娘活著的時候,曾經答應過要把你們家的產業,分給我一半。
現如今你娘死了,這承諾是不是應該兌現了?
反正借口就五花八門吧。
又沒有個實在親戚幫襯塌鼻梁,他還不通庶務,就這麼的,家裡剩的那點東西,全被瓜分得一乾二淨,啥都沒有了。
塌鼻梁生存技能幾乎為零,洗衣服做飯都不會的人,你還能指望他出去找工作養活自己麼。
唯一讀的書多點,但這也沒用啊。
所以最後就在街頭流浪。
饑一頓飽一頓的,好懸沒餓死嘍。
後頭也不知道怎麼聽人說,去所謂的“開拓團”,有飯吃有衣服穿。
他就報名參加了。
來了以後,倒是確實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而且因為他文化程度高,發報這種高科技活兒,他都比彆人學得好。
對於小鬼子僑民據點裡每日發生的慘案,他剛開始倒是不參加,嫌血性殘忍。
但時間長了,他總是不參加,其他的小鬼子看他不順眼,總擠兌他。
沒奈何,同流合汙吧。
跟著狗三等人,也做了不少的缺德事兒。
且說狗三死後,孫小東自然又重獲自由。
但被狗三給掐的實在是太狠了,估計把喉嚨啥的給掐壞了,所以一直咳嗽不止。
本來他還擔心塌鼻梁會對他們不利,時刻提防著塌鼻梁暴起傷人。
再沒想到,塌鼻梁會被嚇暈過去。
忙在屋裡頭找趁手的家夥什。
趁他病要他命啊。
一眼就瞅見狗三平日裡用來裝相的東洋刀了。
把刀拿過來,照著塌鼻梁的脖子,一刀就砍下去了。
彆說,這東洋刀還挺鋒利的。
一刀割吼,塌鼻梁就嗝屁了。
砍完塌鼻梁,孫小東見那姑娘拿著三齒子,還在那吭哧吭哧一門心思地刨狗三的腦瓜子呢。
把狗三那腦瓜子刨得稀巴爛,都看不出來腦瓜子樣兒了。
把孫小東都給看吐了。
忙啞著嗓子喊那姑娘:
“我說大姐,這狗日的已經死翹翹了。
你快彆再刨他了。
省點力氣,咱們出去刨彆的小鬼子去吧。”
這姑娘估計是被狗三給禍害得精神失常了。
對孫小東的話,那是聽而不聞,就在那一門心思地刨狗三的腦瓜子。
她自己個也被濺得一身都是血。
加上她那黑黝黝專注的眼神,瞅著特彆讓人瘮得慌。
孫小東害怕了。
不是他不仗義,不管救命恩人。
實在是救命恩人好像瘋了,他也不敢再多嘴了。
再多嘴,萬一把這姑娘給惹乎急眼了,拿三齒子也給他來兩下子,那可就壞了菜了。